卓尔不群，传奇人生{13}
已有 403 次阅读2018-3-31 11:43
|个人分类:散文
十三.学生的好老师，儿女的好爹娘
真正的爱必定孕育苦难，只有在苦难中才能挖掘出莫大的喜悦。亲情，责任，希望在支撑着他，他要向命运挑战，抗争，他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
看看病歪歪的妻子，看看才六个月的女儿，看着破烂不堪的家，他决心好好地活着，一定不能让这家垮了。
他既当爹又当娘．打扫卫生，推土出圈，劈柴、洗衣、做饭，既要照顾好这个困难重重的家庭，又要当好教师。面对学生，他从不梳露出半点伤情，为人师表是楷模；面对同事，他不叫苦不喊累，一个人默默忍受，不给领导增添麻烦；面对病妻，他不会放弃，哪怕她一辈子病好不了，他也要照顾妻子一生；面对儿女，他不会舍弃责任，哪怕站在无情的雨中，他也要竭力撑起这个家。
几年过去了，妻子的病时好时坏，医院治疗不甚理想，奇方偏方都试过一遍，此时此刻他是那么感到孤独无助，精疲力竭。面对纷至而来地不幸，他禁不住悲从心中来，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他在生活的低谷中痛苦的思索。日子如黑色的苍穹压在他的头顶。
如果注定人生有难，难逃一劫，不如让它来吧，早点来，让我哭过，好好洗把脸，早点开始，早点结束，早点准备下一站。
一个哲学家曾谈到，孩子在男人身上可以激发三方面的情感，一是爱和欣喜，二是责任心，三是希望孩子在自己失败的地方成功。
先后间隔4年，杜曰新二女儿和小儿子先后出生，他们的到来，即带来了欢乐，更给他带来更大的责任，他的劳动强度更大了。
杜曰新的家是农村，孩子也是农业户口，自然没有城镇户口的待遇。他每月几十元的工资，远远不够一家五口人的开销，他种着几分地，养了一口猪，喂了几只鸡，以补贴家用，圈肥可顶工分，可多分点口粮，他忙里忙外，顾家顾学生，整天忙忙碌碌，脚不沾地。他活得充实，因为他心里有家，有妻子，有儿女，有梦想，相信未来更美好。
他苦中作乐，学校离家七里半路，每次去学校需要四十分钟，为了驱赶疲倦，他每走一步，大喊一个数，好似军队行走的口令一二一。久而久之，伍千步到家，伍干步回家，天天如此。同事看他太辛苦了，给他托关系弄了几张工业品票(那个年代买什么东西都需要票，如粮票、煤票、糖票……)让他买了辆自行车。他仅高兴了半天，就忍痛用自行车换成了缝纫机。孩子们穿衣服需要它，破破烂烂的需要它。妻子也是几年投有添新衣。他聪明好学，干啥象啥，学会了裁剪，大人的衣服是他的杰作，小孩的衣服是他的手艺。当看到妻子儿女穿上新衣服的欣喜的表情，他心里乐滋滋的。此后，缝缝补补，拆单换棉，他全部承担起来，一天到头忙的团团转。干不完的家庭活，填不满的穷窟窿，他挣扎在生活的底层。
他也不是孤军作战，在他的身后有校领导，允许他没课时早点回家，给他争取救济金；同事们也千方百计周济他；学生家长同情他，从每月不多的肉票里挤一点给他，又托人买好肥肉，让他炼成油炒菜用。杜曰新深深地感激他们，穷时帮一口，胜过富时赠一斗。雪中送碳，让他心中暖暖的，甜甜的，唯有忘我工作报答。
站在讲堂上，他显得更加高大魁梧。他精神抖擞，全身心爱护学生，传播知识，解疑排难，深受学生爱戴。他给我讲起在米山小学教书的一段故事：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大，风刮的嗖嗖叫，他踏着积雪往学校赶去，离校还有一半路程时，他看到前面有几个孩子的身影。待走近时，他万万投有想到是自己学生，他们在扫雪，迎接老师上课。多么懂事的孩子，多么好的学生，他飞奔过去，把他们揽在怀里，泪水禁不住地流出来。“孩子们，老师对不住你们，让你们吃苦了。”他拍着学生身上的雪，攥着学生冻红的小手。严肃的说到：“老师命令你们，今后，谁也不许这样。”他拉者学生，孩子簇拥着他，一步一步往学校走去。
杜曰新生性好强，绝不向困难低头，他盼望着孩子长大成人，盼望妻子早日病好：盼望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他和命运作抗争，从未低下那高昂的头颅。现重现七十年代初杜曰新每天的作息表：
每天早五点多就起床， 1、燃起炉灶，刷锅，舀水，溜窝头；2、取出窝头等干粮，用布盖好保温，舀水熬粥。3、炒菜给他们娘四个中午吃，大多数是青菜类，萝卜、白菜等。4、叫醒孩子准备吃饭，给小儿子穿衣服，洗脸，催促两个女儿，自己洗脸梳头。5、吃饭收拾碗筷，洗锅，洗锅水打猪食，喂猪。6、嘱咐大闺女看护弟妹，看管好她娘，中午菜不要让妹妹早吃了。7、他带上窝头，拿上咸菜，关好大门，匆忙赶路。
早六点半从家出发，步行40分钟，行程七里半，伍千步；到校打扫教室，备课。调整情绪到最佳状态；集中精力，教好学生。面对一双双求知的眼神，他全力以赴。中午吃窝头，啃咸菜，开水就是他的百事可乐，中午是他一天最幸福的时刻，趴在桌子上休息片刻是他最美好的时光。
下午五点下班，他急急匆匆，赶路回家，依旧40分钟，依旧七里半路，依旧五千步。苦中有乐，未到家门，两个女儿就飞过来，拉着他的手，爹长爹短像蜜甜。问候妻子看小儿，天伦之乐黄金段。也有女儿哭天抹泪的时候，姐告妹偷吃菜，妹说姐欺负她，你哭她哭齐声哭，让你头疼裁判难。杜老师有办法．拍拍这个头，扯扯那个衣，擦擦这个泪，洗洗那个脸。嘻嘻哈哈苦也甜。
家后至睡觉前要做十件事。1、让大闺女帮助烧火，烧水，看炉灶。2、赶快洗手和面，攥窝头。3、在蒸窝头期间，摘菜，洗菜，切菜。4、熬粥，稍带给儿子洗脸洗手洗脚。5、炒菜。 6、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给两个姑娘分菜水平要高，平均公平是原则，大闺女照弟妹活儿多，多分一点也不过。7、拌猪食，喂猪，有时间出圈肥。8、有时候到地里看看，捎车猪圈肥地。9、准备明早炒的菜，残汤剩饭喂母鸡，刷锅水洗碗水拌猪食。给老婆洗脸洗脚等。10、缝缝补补，洗洗脏衣服，关门熄灯才睡觉。
下班后到睡觉前，家务繁忙头绪多，是一天中最困难的时段。这还不含帮助给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上粱盖房、婚丧嫁娶、评理劝架，也不包括更为头疼的是老婆溜走，防不胜防，每年平均七、八次。周日，是杜日新干大活，累活最紧张的一天。
逢年过节也是杜曰新最难熬的日子，也是吃、穿、用，最需要花费钱的时候。
一天中，早晨急，晚上忙，相对中午最清闲。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这样的日予过了一年又一年。
1年过去了，细细的皱纹爬上了他的额角；十年过去了，皱纹变成了田间的沟沟壑壑；二十年过去了，皱纹成了永不消失的电波；四十年过去了，皱纹演变成了不可逾越的壕沟。
周而复始，循环了一万五千个日日夜夜。
在儿女服里：他是一个好爹，又是一个好“娘”；在妻子眼里：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体贴入徽的好丈夫；在学生眼里：他是一个好老师，是学生最敬重的师长；在同事眼里：他是令人信赖的兄长；在领导眼里：他是一个锐意创新，德艺双馨的好教员； 在不知底细的人眼里：他是一个整天忙忙碌碌，下苦力的人； 左邻右舍眼里：他是好人、善人、有良心的厚道人。
|网站地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