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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北方雪狐 于 2016-1-8 08:22 编辑
新年的几首习作
周村/北方雪狐
麻雀
天空敞开着
飞还是不飞？高飞还是低飞？
都是一个伪命题。对于麻雀来说
稻草人的咒语绑架了它原本辽阔的一生
扭曲，狂躁，悸动，温婉，直至习以为常
任何生命形式都不过流水般的呈现，没听说哪只麻雀
曾有背井离乡。纵使天宇再高再阔
麻雀也只囿于这一亩三分地上的飞跃觅食
纵使燕鹊之流的巢穴再结实再暖和
麻雀也只痴迷这几片破败的泥瓦下的栖居
结婚育子，传宗接代
仿若受难中的人伦，面对纷繁尘世
从不曾试图改变内心敬仰
小寒赋
冬日趋冷，枝头的喜鹊
开始筑巢。炉火的温室里，黄泥小壶
的茶水，正山小种激荡着喧哗
喑哑的丝竹沉默西墙，六行半情诗
踟蹰稿笺，落款的位置，尚泥淖于斟酌
窗外枯瘦的梅干，清癯，冷硬，有三两枝
早耐不住寂寞，从竹枝词的清凉里，斜逸出逃
那些腐皮底下压抑着的花苞
马上就要忍不住，忍不住
它们，粉红色的尖叫了
故乡
起先，故乡，像是一块伤疤
为了把它忘掉
我不惜跋山涉水
狠心离它远去，仿佛越远，越美好
后来，故乡，就是一块伤疤
无论我走在何方
黑夜里，它都会吐出暗绿的火焰
将我颠沛的心
猝然灼疼，越疼，越记挂
故乡
寒暑四季也好，风霜雨雪也罢
那轮寂寥的月亮，始终孤悬天穹
它洒下的清辉，浪荡，浮夸
多像我的那些落拓不羁的年少青春啊
如今，我要老去了，连追念都雾霭深重起来
时常愣怔在凌乱的梦里，捡拾着
那些陈旧芜杂的记忆。而故乡
就幻化为一轮失神的明月
高远，杳渺，像我出走经年的
惊梦，烁耀着相思的文白
时而在阴晴里沉浮
时而在圆缺里挣扎
自画像
惯于践踏积雪和石头，在北方，我以冽风翻卷朔寒中的茅草
我是远山上诙谐的狐狸，崖壁上，爪刻下经文与鬼怪的传说
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清扫松塔上坠落的籽实、积雪
我的眼睛，细小狭长，能辨识星斗方位 ，能揣测人心物事
以至于后来，经不住红尘诱惑，来到了这些诗歌的坛子
好多恢弘的的坛子啊，飞禽走兽游鱼，猎人瞎子，嫖客妓女
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们舌灿莲花，妙笔生香
在这里，我多想伪装成一个慈悲的佛陀啊，可我脱不下这身皮毛
只好孑立一块顽石上，念佛，诵经，超度，坚持着冬天的蔚蓝和坚硬
并随时准备着，成为哪个大师笔下的，意欲捕获的意象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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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7 08:2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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