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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店：黄丰年
夜 聊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博山南部山区某村聘来了一个私塾先生，这个不到五百口人的小山村，男女老少高兴万分，庄里有了先生，孩子们就不用出村上私塾了。
那时先生的社会地位是相对较高的，聘先生通常的是支付先生工钱，学生家轮流管饭，很受老百姓的尊重。
先生来了一段时间，晚上庄里有头面的几个老人，很早就想与先生聊聊天，也是表达关爱之情，尽地主之谊，顺便也向先生学点知识。
因为先生是到学生家轮流吃饭，吃完饭后一个人在书房兼寝室，晚上不时有些寂寞。听说村里的几个长者要来与自己聊聊，便特地在油灯了加满了油，并换上了一根长长的灯芯。 “先生在吗？”来了两三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亲切地问道。“在啊，快进来”先生热情的应道，顺便用火柴点上了豆油灯，火苗照亮了全屋。来的人有的坐在炕沿上，有的坐在马扎上与先生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又来了两三个，屋子了显得挤了，就这样漫无边际地聊。不早了，“先生，你早睡吧，我们走了，明天晚上再来。”先生也很客气的送出他们大门，回屋后看了看油灯的油下了不少。
到了第二天晚上，前一晚上来的那些又招呼了两三个，他们先后来到先生的书房兼寝室，先生点上灯之后，把灯芯向下按了按，抱歉地说：“我们闲聊用不了这么大的灯头……”其他人感到先生说的话也有道理，又不是看书写字，灯头小点不碍事，又聊了一晚上他们告辞而归。
如此这般，这几天他们每晚都来，先生的灯头一次次按得很小了，屋子里显得更暗了，只是看到人的轮廓，他们告辞回家，路上他们寻思着，这个先生可真正过日子，咱在家里还没这么干呢，到明天晚上咱们再来，看他还按不按灯芯子，其中一个说“再按就没有了，那直接就说黑话了”，说着各人笑了起来。
到了下一晚上，来的人少了两三个。这一晚上聊了一阵后，先生起身说：“咱人不多，说话又不是看书写字，看不见也没事，干脆咱灭了灯说话吧。”随即把灯吹灭了，其他人也没说别的。聊了一会，各人说：“先生，你早点睡吧，点上灯抻铺睡觉吧。”先生说：“我都是摸黑抻铺，你们来聊天，我才特地倒上了一灯油，换了灯芯。”
先生摸黑送出他们说：“你们明晚再来啊，反正不用油了，”来人答应着。到了第二天晚上，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学生家里吃完饭后，在屋里等待他们来聊天。
往日这个时候他们都来了，可现在怎么还没来，先生自言自语道“我也没慢待他们，莫非说话得罪他们了，不会吧……”，就这样等了一晚上他们一个也没来。先生叹了口气，便关上门，摸黑抻开被子睡觉了。
从此之后先生晚上孤家一人，再也没有人与他夜聊了……
2015年11月5日
黄丰年：山东 淄博职业学院教师。 爱好文学写作，喜欢散文、纪实文学、诗歌创作。系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音乐家协会会员，音乐文学协会会员，在多家报刊媒体发表作品三百七十余篇。专著《金牛山大观》、《绿洲沃土》、《雪落无声》、《金牛山大观》增修版（与丁恩昌先生合作）、《五谷杂粮》、《瑞雪映春》主编或参编多部文史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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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17 04:5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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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17 09:58: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