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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黄学友 于 2014-10-14 16:10 编辑
母亲的纺车
我家老屋墙壁上挂着一架古老的木制纺车,一看到它,我就会想起那个艰难困苦的岁月,就会想起母亲艰辛的生活。
那时,我家老老少少六口人,却只住着两间阴暗潮湿的破草房。屋里除了两座土坯垒成的土炕,几个用来盛杂粮的泥瓮和母亲出嫁时带来的一只木箱,就是一架木制的纺线车。由于房屋面积小,纺车只好安放在门口右侧墙角。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大多数时间是与纺车为伴。为了让全家人能有衣服穿,母亲没白没黑的坐在防线车前劳作。每当深夜我睡醒一觉,抬起头来,见母亲还坐在纺线车前,小脚前安放着一盏煤油灯,母亲就借着那昏暗且飘忽不定的灯光默默地纺着线。母亲那摇车、抽线的姿态很慈祥,也很专业。在灯光的衬托下,显的又是那样的美丽。早晨,我一睁开眼时,首先听到的就是母亲“嗡嗡”的纺线声,那声音让我即伤心又感动。冬天,刺骨的寒风钻进屋内,就象一把锋利的钢锥扎在母亲的身上。有时遇上下雪天,雪花被风吹进屋,还会落到母亲的头发上。时间长了,母亲的两只小脚冻的青一块紫一块。母亲实在忍受不住了,就烧开一壶热水,倒进一只瓦盆,然后脱掉鞋袜,缠下裹布,把双脚放在热水里浸泡。母亲说:她的双脚在热水里,就象烫急了的小鱼“蹦蹦”直跳。那时我还小,根本体会不到母亲的艰辛和苦衷,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说自己的脚疼,而是说跳。后来长大了,我才渐渐明白,从母亲口里说出的“跳”,是那样的生动,是那样的形象逼真。
母亲是一个善良要强的女人,不管吃多大苦,受多大的磨难,他从不流露在脸上,而是深藏在心里。父亲专门找木匠打做的那架纺车,不仅纺白了母亲的头发,纺满了母亲脸上的皱纹,也给母亲的生活带来了希望,给母亲的日子带来了欢乐。每当我们做子女的穿上一件新衣服时,母亲的脸上就会露出幸福的笑容。当我稍大一点的时候,白天我就常常坐在母亲的纺车前,看母亲如何把纺车摇的飞转,把雪白的棉花抽成丝般细线。那一刻,母亲在我的眼里变的十分神圣,十分高大。晚上我会坐在母亲点的油灯前,听母亲讲故事,讲童话,直到伴着纺线声甜甜地睡在母亲的身边。
当我听着母亲的纺线声渐渐长大时,母亲也开始慢慢变老。现在虽说那架纺线车,早已挂在了我家老屋的墙壁上,被岁月尘封,可它留在母亲身上的病症,却时常让母亲腿膝酸疼,这也让我们做儿女的多了一份牵挂。
我的记忆里会永远留有那架古老的纺车,纺车前也会永远留有母亲的身影。
作者:黄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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