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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达里湖
临淄 孙志平
晨起,穿过轻纱样的白雾,车子由乌兰布统一路西北,过高山,越河道,白桦树丛渐少,放眼望去四周全是缀满各色花儿的绸缎一样高低起伏的草原。几处因为花儿开得太盛,以至于那绿色变成了浅红、淡黄,白花处则有飘落清雪的感觉。这都是些什么花儿呀?思绪随洁白的丝绒一样大块大块的云朵低低地缀在碧蓝澄澈的天空里,又慢慢飘向远方。 近中午,车子使出山区,却依旧在无边的草原中穿行。牛羊渐渐多起来,见到了河,明亮的带子蜿蜒在无边绿色之中,但河水周围草势并不好,这实在令人疑惑,莫非因为过度放牧的原因?车子继续前行,路明显窄起来,大大小小的泡子珍珠一样撒在远远近近的绿草之中。令人遗憾的是近水处都光秃秃的,全然没有一点水草丰茂的感觉,反而比他处多了一段裸露的细沙。咸水湖,达里湖是半咸水湖,这些都明明白白告诉,我们已经驶进克什克腾旗的西南部,达里湖就在这附近,说不定一会儿阳光下就凸现浩淼幽兰的湖水。。 中午,决定在离达里湖最近的镇子上填饱肚子。一盘炸鱼上来,齐总一条一条认真数过的样子让人好奇,缘何如此关注这盘其貌不扬的小鱼呢?“这叫华子鱼,是达里湖的特产。”顿顿又说,“达里湖是咸水湖,湖中只生活着鲫鱼与华子鱼。因水质特殊,湖中水草不生,湖里的鱼只能以蚂蚱为食。”这话更让人奇怪,蚂蚱在草中,鱼儿在水里,难不成这鱼儿长着脚,能到岸上来觅食?“不会,不会。风起的时候,大小鱼儿们都浮到水面上,迎风张开嘴巴,蚂蚱自会落入口中。”“蚂蚱再多,能有多少呢?再说它们飞过时,也就夏秋两季,其他时候怎么办?”“就是因为食物少,这湖里的鱼长得特别慢,又加上味道鲜美,所以价格贵得很。别看这样小小一条,卖到二十元。”听对方如是说,忍不住细细端详眼前长不过自己巴掌的细细小鱼。“这湖里的鱼啊,一年比一年小,每一次捕捞,那网眼都缩小一次,现如今少见大鱼了!”听齐总如此感慨,心里有些难过。清代《口北三厅志》记载:“(达里湖)所产华子鱼,每年三、四月间,自大湖溯流而进,填塞河渠,殆无空隙,人马皆不能渡。”怕这样的场面再不能了。 “华子鱼特别傻。”齐总一边招呼我们吃鱼,一边继续。无意间,那个“傻”字说得有些重。这混沌的世上,四处都不乏傻傻的人,傻傻的鱼又从何说起?“这鱼不是以蚂蚱为食吗?钓鱼的人就以蚂蚱作饵,一见食物,这鱼儿就扎堆儿往吊钩上咬,后面的鱼咬不到蚂蚱,就含着前面鱼的鳍。所以当你提钩的时候,那鱼儿是一串一串的,你说它们傻不傻?”为了一只蚂蚱成群结队慷慨赴死,不说傻,还能说它们什么呢?只能深深地叹一句: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连鱼儿也难逃此命啊! 达里湖又称“达里诺尔”,汉语意为“大海一样的湖”。站在湖边,眼睛与心灵同时验证这名字绝非徒来,远望湖水,一片烟波浩渺。荡舟湖上,穹顶之下,洁白的云朵像是飘在透明的蓝水晶玻璃中。硕大的水晶倒映在湖里,湖水也成了飘着云朵的蓝色水晶。天无涯,倾斜向四方,水无际,浩荡到天边。水天相接,仿若两块巨大的水晶相合在天的尽头,而我就在水晶的中央。偶有鸟儿滑过,又匆匆而去,孤单寂寥的影子消逝在水天尽头。资料中说这湖里多鸟,鸟儿们又在哪里? 疑惑在观鸟台前释然。观鸟台的西面是一片水草丰茂的湿地,向东望去,红柳点缀的沙滩上星星点点的全是鸟。大大小小的鸟儿们有的悠然地在水边踱步,有的安闲地啄食,更多的则静静地立在中午的阳光里。透过望远镜,一群白色的大鸟展翅翱翔,又轻轻滑落在不远处,那身姿慵懒又曼妙。倘若是在早晨与傍晚,群鸟翻飞时这湖该是一片什么样子?春秋两季,候鸟迁徙时,那一百五十多种鸟儿相聚在湖边又是怎样的热闹?七万只大天鹅们自远方飘来,起如晴天飞雪,落如素锦铺地,那又是怎样的壮观呢?忍不住浮想联翩了。 观鸟台北面是苍茫的草原,孤零零的砧子山裸露着火山喷发留下的黑色岩石,突兀地坐落在不远处。山岩上那些古老的岩画静静地述说着这片神奇土地上远古的人文故事,日夜俯瞰着在这片广袤土地上一代代繁衍生息的生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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