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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芦苇（组诗）
周村/王建新
<>秋天的芦苇地
看见了瑟瑟白头的芦苇在秋天
一样的恍然无措，就像
相遇了久别的故人
再不能言说其他
抽身退出秋天的流水
回首，打量曾经修饰过的生活
抬头和俯首，乃至弯腰，多像眼前的景致
风声里，芦苇相互扶携。
参差起伏的背影
拒绝言辞的进入
如果不是一只水鸟在苇地里肆意弹起
我们的相遇
会多么令人唏嘘
<>兴之所至
拒绝对命运的怀疑
一只受伤的水鸟不会轻易地否定生活
风，无论从哪个方向吹来
都不能忽视内心所想
在秋天，接纳盐，变种，和台风
即使它们豪不搭界
我们仍然可以松绑自己
驾一辆尚古的马车
在渗出露水的子夜寂寂出发
记着，顺便带上心情
还有一路的銮铃
把后悔药，肩周炎，半沓子诗稿，悄悄搁下
<>夜雨
云彩低垂
秋雨很远
它好像还不能够直接抵达我的窗外
它在远方的暗处沙沙地走着
过了一条又一条河，过了一坡又一坡地
最后，仿佛在村西的果园里，又停留了片刻
如果不是我躲过了朦胧的睡意
我甚至会错过和它的
隔窗相拥的刹那
<>秋天的月亮
这是秋天的月亮也是四季的
这是清纯的月亮也是被玷污了的
这是我的月亮也是天下人的
这是喜悦的月亮也是忧伤过的
亿万斯年的月亮
一直高高挂着，从不说一句话
圆了，又缺了，也吐不出一个字
秋天又到了，它还是沉默无语
孤独地呆在天上
我也是，每个与之相见的夜晚都宁静如斯
连深秋熟透了的孤独
也终于忍不住，被我一丝一丝
全都吐在了，白花花的月亮地里
<>一棵稗草的清晨
一棵稗草的清晨，是翠绿的
微风中，它晃动了一下腰肢
又晃动了一下，算是应答了对尘世的问候
而露水的身子骨依旧薄凉，它浑圆的眼球
旋动天穹的苍蓝。村里传来了土狗的
叫声，温和，亲切，还夹杂着婴儿的哭啼
这是僻野之地，远离了江湖的热闹，都市的喧嚣
安稳，沉静，幽闭，连沟畔的荆棘花
都开得那么放松恣肆。甚至
有那么一瞬，我幻想我的一生，可以倒着往回成长
一直到稗草那样高，在升起的秋阳里
渐渐发黄变软，枯萎着老去，直至烧成灰烬
再一次融入这片脉脉的黄土
<>月亮慢慢圆起来了
篝火熄灭了热情
夜平静下来，黑色缓缓上升
乡村的秋夜和所有的秋夜不无二致
石榴在夜露里凝聚糖分
蛐蛐的叫声有一搭无一搭
梧桐树的叶子开始轻轻摇落
缺着大半张脸的月亮迷茫地照过来
照在院子里这个人疲惫的身上
此刻，他想起了童年，那时
一大群一大群的大雁在秋天里往南飞
压低了的翅膀能够够到毛白杨的树梢子
而今天的他回来了，往事只有在杳渺的天上飞
飞够了，才会落下满地的清辉
是的，月亮慢慢升起来慢慢圆起来了
地上的月光怎么看都像是一条粼粼的河
他抵抗般地浸泡在李白的明月夜里
依稀中，他的父亲母亲轻轻地走过来
月光打湿了他们苍老虚妄的容颜
就像打疼了他漂泊很久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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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1 15:2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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