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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树,早先常见的不过那几种:水边柳,路边杨,槐树梧桐靠近墙。
心河忆海里,却有两棵树,不时地泛起浪花,激起思绪,引我不经意间回忆,回味……
儿时,村南2里,灌渠管理所院内,突兀两株芙蓉树。芙蓉树花,又叫合欢花、夜合欢。此花白天开放,赤若火焰;晚上闭合,羞答答如椒果。这两棵树,干斜枝倚,叶展密暇,相对竞灿,年年花开红透惹人。引得小童少年,三五成群,你夸我赞,兴奋地沿灌渠南上,前去观瞻。
灌所南行弱一里,一桥,曰恋爱桥。记得当时大人们说,只有到了恋爱年龄的人,才可以去到恋爱桥。
小子多好奇,一般趁天黑前而去,仰看合欢,直到天黑花闭。更妙的是,天既已黑,偷偷去到恋爱桥,忙乱一探,倒是甚为满足。遗憾的是,那恋爱桥上,除了一道水闸,别无特处。心里纳闷儿,却不敢交流探询。哎呀,那个憋闷呀,无法言说!
上了学,能读得些文章了,便找些关于合欢花的诗词来读,求师问书。
最爱李东阳《夜合欢》:夜合枝头别有春,坐含风露入清晨。任他明月能相照,敛尽芳心不向人。
纳兰的最为缠绵有情:惆帐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依相思树,总是别时情,那时分明语,判得最长夜,数尽厌厌雨。
年轻的我,不懂风情不懂诗,却硬生生读出了一些机缘契合,一些无奈的别绪,一些忧郁的情爱!
现在呀,倒是能领悟那些诗作了,可是,那树,那桥,那灌渠管理所,连同那份心情,恍若不在。只是那火苗般冲刺向上的合欢花,一直印在心里,时时荡涤咱这颗老也不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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