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麦子 于 2015-6-27 14:31 编辑
小麦覆陇黄 临淄/王秀玲 芒种到,夏天才算真的来了,连一早一晚的凉爽也一并夺了去。太阳火一样烤着,仿佛要把人体里的水分抽干。”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收获的季节到了。
早上出门遛弯,学府路两边摊着两溜儿麦子,新收割的,浮着一些未吹净的麦皮。此时,大片的麦子还没完全成熟。麦子的成熟像自南而北的风,风一路拂过,清新的麦香一江春水北流去。铁路以南的麦田率先开镰,三两天后靠近城区以北的麦田开镰,再三两天,更北的“北乡”的麦子才开镰。一区之内,早晚相隔一周左右。
麦子成熟时节,风大,雷多,雨多。如果雨水集中,田地浇得通透,沉甸甸的麦子倒伏,就会给收割带来很大困难。“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从前,过麦的场面热火朝天又淋漓漫长:割麦子,拾麦穗,捆麦子,运麦子,打场,晒麦子,交公粮,到颗粒归仓,拖拖拉拉达一个月之久。
最紧张有序的是打场,男人续麦子,女人挑麦秸,孩子接麦粒,分工明确,各司其责,哪个环节都马虎不得。打场要一家人齐上阵通力合作才可以完成,男丁少的人家就两家搭伙相互帮衬。八十年代前后,人拼了命地生孩子、生男孩,其实也不全是封建落后思想在作崇,当时生产力落后也是不能摆脱的一个因素。
最胆战心惊的是晒麦子。麦子摊在地上,人就铐上了,晚上看护麦子,白天翻晒麦子,最重要的是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提防遽然降临的雷阵雨或者冰雹。冰雹有大块冰糖大小,落在身上,砸得人生疼。六月天,孩儿脸。明明烈日当头,转眼夏雷滚滚,大雨突降。大家奔跑而至,抢险一般迅速堆起麦子,用遮雨布盖好。听家里人说,别村一个老汉中午回家睡觉,没来得及收麦子,当他慌张而至时麦子已经被大雨全部冲走了。老汉懊恼至极,回家偷偷喝农药死了。
现在麦收简单多了。联合收割机往地里一走,吞进成片成片的麦子,吐出金黄的麦粒。装运到村口路上,如果天气好,两天时间就可以晒成。那几天,天天都有人开着大车来回转悠收购麦子。公粮不用上交了,留下一年的口粮,剩余的就地卖掉。不用像以前那样大瓮小瓮地存放,既担心老鼠偷食,又担心发霉坏掉,省心多了。
成龙新近出了一本书《还没长大就老了》,戳中很多人的痛点。现如今的麦收简单省事,往往来不及抱怨就结束了。去年,国家有条件放开了二胎指标,很多符合政策的夫妇却并不打算再生,即便是在农村也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夫妇,而一线城市的年轻小夫妻则越来越多地选择了丁克。我在想,这是否与越来越现代化的麦收有一点半点的关系呢?(2015.06.07) 作者:王秀玲,笔名麦子,山东淄博临淄人。且行且记录,以期不忘初心,偶有文章见诸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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