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流云

流云止水浮花

                众            生
              文/流云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芸芸众生，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犹如那曲《再回首》里的歌词，“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这首歌的歌词，俨然是一首生活的诗，是对人情冷暖，是是非非，看透勘破的人生沉淀。

   一日午间，我与同事收工回单位，路过一小摊便停车去点了两份炒面，一个土豆丝，那里的水质相当差劲，喝一口竟是说不出的滋味，于是便要了两瓶红茶。邻桌是两个农民工，两个人点了一份花生米，一份炒豆芽，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正在大口的边吃边喝，不时发出一阵笑声，生活在他们的嘴里，变的有滋有味。

   正吃间，我远远望见一尊雕像正骑着电动车往这边过来。说他是雕像，感觉一点都不虚夸，他全身都被灰尘落满，就连电动车也落满了厚厚一层。他停下车，脚一落地的瞬间，便在鞋子周围落下了些尘土，以致他颤巍巍的走过来，他的身后形成了一个个的脚印。我皱皱眉头，觉得有些好奇，便多看了他两眼，当我的眼神与他的眼神交汇，我突然就心酸起来，这是怎样的一位老人啊，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从事这样的工作，从他的这身工作服完全可以看出他的工作环境。他的眼神饱含着我无法用文字去描述的无奈和委屈，我赶紧低下头去，怕再碰触到这样让人心疼的眼神。老人像是很胆怯，小声的问正在忙着炒菜的小摊老板这里有没有馒头，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又走回自己的车子旁，从一个编织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干净”衣服，从瘪瘪的钱包里抽出了一块钱，又慢慢的将衣服包进了编织袋里，过来买了两个馒头。他的动作很缓慢，应该与年龄有关，又或许和从事工作的劳动强度有关，是那种很疲惫的缓慢。我当时突然有个冲动，就想把面前的这盘土豆丝给他打包，那绝不仅仅是可怜他，而是一种心疼，一种心酸。（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睛是湿润的）可我没有这样做，无论他因何这样，他是在用劳动所得购买支持生存的必须，而我那种像是施舍的行为，一定会深深刺痛他的自尊心。

   我貌似很高尚的这样写，可我毕竟没有那样做，我想不出合适的方式赠与，这一盘土豆丝也解决不了老人的实质性问题，生活，在老人的双手接过馒头的瞬间，变的只是为了活下去！我们吃完饭，付账走了出来，我的心头莫名的沉重起来。那两个农民工依旧守着那两个小菜，喝一口酒，吃几口菜，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愉快，同样深深印在我的脑海。

   回单位的路上，我与同事说起我刚才的感觉，同事说，这个老人不是最可怜的，还有很多比他更凄惨的。我又想起我曾遇到的一个人，那是我在等红灯的时候，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看上去身高足有一米八三，属于很强壮的那种，他跑到我的车前盖，吐了一口痰，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大声对我说，“大哥，你的车脏了，我给你擦擦车，我还没吃饭”。我完全可以像别人那样开车走掉，又或许可以给他一块或者五毛，可就在我伸手去找我那一大堆硬币的时候，我却改了主意，我从包里抽出五块钱递给他，说了句，“身体这么好，怎么干这个？”我想应该是从没有人给过他一块以上的钱，所以当他接过我给他的五块钱的时候，他明显的有些激动，大哥，你真是……他没说出后面的话，可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那一丝闪动。我又说了一句，“以后不想看到你这样，下次一毛钱都不给”。五块钱并不多，少到了只能买两个火烧，也不期许五块钱能带给他什么震动，我用五块钱的善意，还给他五块钱的尊严，以后再也没有在这个路口见过他。

   昨日晚上，有朋友招呼聚会，以前还都会想个什么名义，可她就说了一句，我想你们了。还有比这更让人心暖的话吗？我觉得没有了。依然是快乐的聚会，她说每次在一起，都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饭后她仍要请客唱歌，不去都不行，那浓浓的友情让人不忍拒绝。我们九个人，一起在KTV里伴着朋友的歌声起舞，掌声笑声没有断过，每个人都在释放，在快乐的旋律中，在欢乐的氛围中，暂时忘却那平日里让自己头疼郁闷纠结烦恼的所有，尽情的开怀。我为哥哥姐姐们点的第一首歌就是《再回首》，“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泪眼朦胧……”临近结束的时候，几乎从未在人前唱过歌的一位姐姐又点了这首《再回首》，前一段的时候，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她的歌声就像他的人，永远那么为别人着想，生怕自己唱的跑调而影响到身边的人。在我们的鼓励下，她唱第二段时候便放开了嗓子，唱的还是相当不错的，在我们的“逼迫”下，第一次唱出了自己的心声。”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随着歌声的坚定，她的内心也更加坚定，漫漫长路，在等着她一步步丈量，她留下的足迹，是别人前行的方向。

   再回首，一起走过的日子，那么多的快乐记忆，像被风追逐的彩云，渐渐变淡，现实犹如金箍当头，唯有欲说还休。

   芸芸众生，命运不同，可无论怎样，都值得用一切换取去保留那份本真，无论是两个馒头的生存，还是那五块钱的自尊，还是那两份小菜的坦然开心，还是那我想你们了的感动，还是那用歌声狂吼宣泄，都是自我内心宁静的另一种展现，在那一刻，任何名利欲望，都灰飞烟灭！

   众生皆醉，需要时间清醒，道，就在那里等待！




流云：原名邢宝华，张店人，一直喜欢用文字表达内心，记录生活。
电话：15269330132
Q  Q：846934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