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店:黄丰年 苦 菜 篇 择苦: 春天来了,大地复苏,草冒芽了。在堰边,地头,特别是还未耕刨的春田里,野菜都长出了嫩芽,展开了绿叶。青青菜、荠菜、苦菜、婆婆丁(蒲公英)、曲曲菜等都争相露出娇嫩的脸庞。这时地里挖菜的人多了。那些青青菜现在失宠了,惟有苦菜,不管是大苦菜还是小苦菜,都受到了青睐。那些来挖菜的人,专挑苦菜,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一概不留,而那些青青菜什么的,却不屑一顾。到底什么原因,使得苦菜得宠了呢? 送苦: 清明回家祭祖,看到地里的苦菜,很是高兴,心想没拿工具,若拿工具的话,挖上几棵,到家里一洗,蘸点甜酱很是可口。心想到走时,抽时间到地里挖点。可到坡里一看,只是很小的一丁点。这天晚上,我们兄弟几个正在高兴地吃饭,门开了,我的妹妹和外甥提了一个饱鼓鼓的大兜进来了,妹妹说:“哥,你来家,我没有什么稀罕的,抽空上坡里给你挖了点苦菜。春天多吃点,不上火。”我一听高兴地说:“太好了。”我接过兜一看:一棵棵水灵灵的苦菜,煞是新鲜,还带着泥土的芳香。我说:“这么多。你费多大功夫挖的,家里这么忙。”妹妹说:“现在挖的人很多,早挖的还有,晚的就没有了,我这是前几天挖的。” 吃苦: 回到家之后,我把一个个袋子拿出来,兄弟姊妹送的煎饼、玉米面、锅饼等,还有那一大袋苦菜。我妻一看,这么好的苦菜,高兴地说:“他姑择好了,洗一洗,今晚上馏上煎饼,做上玉米稀饭,全家搓一顿,饱饱口福。”苦菜洗好了,一棵棵散发着泥土香,水灵灵的很是喜人。妻把其晾开来,准备分成几个小兜,放到冰箱里,细水长流。吃饭了,那香喷喷的煎饼,卷上蘸着甜浆的苦菜,喝着浓香的玉米粥太惬意了。这在每天白面馒头为主食的日子里,能吃着无污染的纯绿色食品,那真是一种享受了。此时我真是非常感激母亲及兄弟姊妹对我的一片真情。 忆苦: 在饭桌上,我看到一个个高兴的样子,不禁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农村生活困难,可以说是半年糠菜半年粮。尤其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三年自然困难时期。那时到坡里干活,休息时首先是挖野菜,有时专门抽时间去挖,因为断粮了只有用野菜充饥。干活回来后,择去杂叶,洗干净,用开水煮了,再浸泡两三天,一次次地淘,最后把它淘成“甜菜”,才掺上瓜干面蒸成窝头或做成菜粥,来糊口。苦菜因为特苦,很少有挖的。专挑那些青青菜、曲曲菜、大扶苗什么的。苦菜不到迫不得已不挖,很少有人光顾。那时人们想:什么时候才能不吃这些野菜,光吃大白馍,那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生活。时过境迁,改革开放以来,人民生活改善了,不但吃上了白面馍,而且也讲究起了什么保健食品,绿色食品。特别是近几年,掀起了绿色食品热,那命苦的苦菜,也身价倍增。不但是吃的人多了,而且成了馈赠亲友的珍品。除医用价值外,还有那浓浓的亲情、乡情、友情。苦菜得宠了,不但走出了山野,登上了饭桌,而且也登上了大雅之堂,进了招待所和星级宾馆。这难道不是改革开放,人民生活奔小康的象征吗?我提醒人们:要想年老不受苦,年轻就要多吃苦。苦中有乐,乐中有苦,何乐而不为呢?故写苦菜篇以飨读者。 2015年4月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