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清明 ·奶奶 · 苦菜

了一居士

清明  ·奶奶 · 苦菜

陈田迎

    已近清明，春雨就这么来了，村里的小山头上苦菜长出来了。我的奶奶躺在那里，已经二十年了。

    老家在淄川东部的小山村，女儿很少回老家，不认识各种野菜，独独认识苦菜。今天和女儿来到老家挖苦菜。春雨过后的小山上长满了各种野菜，苦菜、荠荠菜、婆婆丁、小扶苗等等，女儿只是听着我用淄川的方言一遍遍讲着。她一会儿问一遍，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还不停地问：“爸爸，为什么用土话说啊？”“我奶奶教我的。”说完，我把目光挑向了远处的山头。

    小时候，记得奶奶手很巧，可以编各种箩筐。有大的，可以装粮食，玉米、高粱都能装；有小的，可以放蛐蛐、蝈蝈。清明快到了，就给我编个小篮子，让我脱下棉袄、棉裤，喊着我的小名上山挖野菜。苦菜，朝阳的地方已经老了，不好吃了，奶奶就领着我去后阴的山沟里挖。我在前面只顾着撒欢地跑，奶奶腿脚不是很方便，就在后面喊着我永远也忘不了的童谣：“你跑般，俺不跑，小心前面碰着小咬咬……”

    “爸爸，你奶奶现在在哪儿？”女儿眨巴着大眼睛问。我指了指远处的坟地。

    坟前布满了枯草，坟上一直长着两棵野槐树，砍了几次，依旧顽强地长了出来。时间久了，对这两棵树有了感情。试想，在这荒山上，有这样不离不弃地陪伴者，想来老人也不会寂寞。父亲也这样想，就默认了树的存在，现在已经有一人多高了。拔完枯草，地上出现了一片清新可爱的小苦菜。

   “爸爸，苦菜我挖满篮子了！”女儿兴奋地喊着，“中午我要大吃一顿！”小丫头，现在敢吃苦菜了，当然要蘸着甜面酱。

   奶奶挖的苦菜都是做苦菜黏煮。我不爱喝，每次都要把苦菜挑干净了，然后奶奶放上一小块一小块的萝卜咸菜才肯喝，当然还要哄着唱着，“冷冷，小狗等等……”这时，我抱着大碗，冲着咸菜多的一面，哧溜一大口。

   上初中时，奶奶在那个初雪的下午走了。我喝不到苦菜黏煮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吃苦菜好啊，还下火。你奶奶那时候就是愿意吃苦菜……”父亲说完，低着头就去山上挖苦菜。我那时开始吃，变得和父亲一样爱吃。即使在初雪的冬天，我们也去扒拉开秸秆，从下面湿润的泥土里挖苦菜根。

    这一口，爱好了二十年。工作后，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清明节也很少回去。每年的春天，父亲总会从老家带来好多苦菜。今年，我给父亲打电话：“爸，今年清明，我回家上坟！”

空谷幽兰

拜读老师真情好文章！充满真挚情感的记忆和叙述，淡淡的苦涩中流露着温暖的思亲情结。勤劳慈爱的奶奶与清心的苦菜是一辈子都会铭心的宝贵记忆！文字生动有趣，富有感染力，有些场景描写的画面感很强。

了一居士

空谷幽兰 发表于 2015-3-31 19:41
拜读老师真情好文章！充满真挚情感的记忆和叙述，淡淡的苦涩中流露着温暖的思亲情结。勤劳慈爱的奶奶与清心 ...

谢谢老师来读！清明节要到了，过去的场景就像流淌的血液一样，和我们在一起

落叶无声

好，亲切而熟悉的乡村风情；好，淡雅却隽永的情感流露。欣赏美文，问好了一！

淄川孙丽红

朋友淄川哪里的？呵呵，我也淄川的，以后多交流下。

陈柳来

拜读美文，学习，祝好

了一居士

落叶无声 发表于 2015-3-31 22:44
好，亲切而熟悉的乡村风情；好，淡雅却隽永的情感流露。欣赏美文，问好了一！

谢谢老师来读！春雨来了，微凉，问好！

了一居士

淄川孙丽红 发表于 2015-4-1 06:52
朋友淄川哪里的？呵呵，我也淄川的，以后多交流下。

曾经的口头，现在的太河，多联系！

了一居士

陈柳来 发表于 2015-4-1 17:21
拜读美文，学习，祝好

谢老师来读，向老师多学习！问好！

冷月清辉

欣赏美文，语言清新淡雅，意蕴悠长。对苦菜的爱源于对奶奶的爱。吃多少苦菜也抵不过对奶奶的怀念。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吃苦菜好啊，还下火。你奶奶那时候就是愿意吃苦菜……”父亲的这句话使奶奶朴实的形象高大起来。也使文章有了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