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 牵牛花

海树子

（原创首发） 牵牛花   （福建）海树子

牵牛花

    学校旁边有片闲置地，几年间一直无动工建设的意思。荒草葳蕤，在空地上恣意疯长。牵牛花也不甘寂寞，攀上了围墙，又从围墙夹缝中探出头来，攀附在不锈钢栅栏开出几朵顽皮的小花。

    此情此景，脑海里突然蹦出一首诗来：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牵牛”出墙来！

    清晨上班，我常从此地经过，看见牵牛花恬静地趴在栅栏上，碧绿的藤蔓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紫色的小喇叭迎着朝阳，笑吟吟地对我道一声“早安！”。不由想起南宋著名诗人杨万里的：“素罗笠顶碧罗檐，晚卸蓝裳著茜衫。望见竹篱心独喜，翩然飞上翠琼篸。”北宋著名词人秦观的：“银汉初移漏欲残，步虚人倚玉阑干。仙衣染得天边碧，乞与人间向晓看。”宋代诗人陈宗远的：“绿蔓如藤不用栽，淡青花绕竹篱开。披衣向晓还堪爱，忽见蜻蜓带露来。”还有清代著名词人朱彝尊的《牵牛花十二韵》：小草无心蔓，疏篱到处延。凉分银汉水，晓映碧罗天。伴地三秋早，含苞七夕先。风吹长袅袅，露洗更娟娟。冷翠蕉林外，新黄豆叶边。日高翻自敛，夜久愈生妍……。 ”

     一时，心情大好。

    但牵牛花却是一种“短命”的花。中午下班时我再经过，只见围墙上已失去了早晨时的勃勃生趣，小喇叭们都收了起来，耷头缩脑，萎靡不振，唯余一丛丛寂寞的藤蔓和叶子，在正午灼人的日光下惨绿沉默着。

    平常大凡经过的人都不屑于欣赏牵牛花。它是荒地上卑贱不过的小野花，朝开午谢，自生自灭。其一生中最辉煌的绽放，只短短八小时。作家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写道：“每一步每一步，其实一步步都是走在回去的路上。当牵牛花初开的时节，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

    花草世界里，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例如，火龙果之花巨大光洁，是令人蔚为惊艳的“大花王”，花期却只一日；人们熟知的“昙花一现”更是才二三个小时；至于世界上寿命最短的小麦花，不过五至三十分钟便凋谢了。

    但这又如何呢？这些小花，以自身卑微而短暂的绽放，提示思想者去体悟存在与虚无的关系，引导有心人去思辨生与死的哲学。正如火柴，以其瞬间的燃烧，换得世间的一缕光明。

    阳光下、荒地里，那一丛不起眼的牵牛花，竟蕴藏着微言大义。

海树子，福建人，淄博网络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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