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阿弥 于 2015-3-3 21:20 编辑
几个月前,有个找我签字的客户站在我身后居高临下地说:“姐,您有白发了。” 我当时微微一笑。我感到的是一种人到中年的淡定。在我的印象中,人到中年,有几根白发是难免的,何况,咱一直是个能坦然面对自然规律、乐观、开朗的人呢? 前天,和女儿一起去做头发。当理发师把我的头发散开之后,我惊讶地发现,我能看到的白发早已超过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数不胜数了。 对着镜子,我制止了美发师的动作,最大幅度地散开一头长发,仔细审视着夹杂在青丝之间的银发。愣了片刻,我的目光很快由愕然变为坦然。 这一头乌丝,曾是我少女时代最得意的作品。当我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的时候,在那个北方典型的三合院里,在梧桐斑驳的树影中,我坐在奶奶养的菊花前,对着镜子,灵巧地把头发梳成两支四瓣麻花辫,那时镜中映出的是一张花儿一样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我常常在辫子梳好后,模仿新疆女孩把身子转起来让发辫飞舞…… 在那家国营商店上班的时候,一个爱美的女同事一阵心血来潮剪了个漂亮的短发,商店里立马就刮起了一阵短发风,在大家的撺掇下,我的长辫变成了短发。留了短发的我看起来更加成熟、更加干练,我却更中意长发。 长发再次留起的时候,我的身上少了些少年的锐气,多了些母性的豁达、包容,很多人看来,留了长发的我更像个女人了。 我很随意地把一头乌丝梳成马尾,扎在脑后。几年的时间没有改变过。以至于去年一个朋友在看到我的照片后,评价我的马尾说:“这快成你的标志了。” 我曾试着把头发盘起。女儿第一个反对。她说盘起头发的妈妈像个老太太。 很多个早上,对镜梳妆的时候,我都为拥有一头乌丝而窃喜。 我真的没有注意到那一根一根的白发是什么时候悄悄爬到我头上的…… 美发师问我需要染色吗?我想都没想地拒绝了。 做完头发,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高中毕业的那天,我和同伴带着行李骑车回家,当我们像出笼的鸟儿一样在那条柏油路上飞奔的时候,路遇村里出来赶集的乡亲,他们远远地和我们打招呼,笑着问我们是不是放学了,我一手扶车把,一手使劲地挥舞着,十分张扬地告诉他们:我们毕业了!同伴当时白了我一眼,嗔笑道:“你太夸张了。让人家笑话。” 此刻,在路上,我突然想像多年前那样张扬一回。多年前我张扬的是一种心情,多年后我张扬的是一种积累:白发,是时光老人厚赐给我的礼物,有了白发的日子,我会更加沉稳更加厚重更加宽容。 记得读过一篇关于女人变老的文章,文章很诗意地写那个女人在“优雅地变老”,那句话从此成了我的目标和方向,我希望我也会“优雅地变老”。 谁也无法让时光的脚步逆转。只有坦然地面对时光老人给与我们的一切,把握好自己,才能活的更加从容、更加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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