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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代
桓台 张爱红
新洲属于情感发育迟钝的一类。初中时,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初二被班主任发展为共产主义先锋团团员。高中一开学,班里选团支部书记,几乎没有任何异议,新洲轻松走马上任。
团支部书记的职责,发现思想要求进步,学习肯下功夫,团结同学,助人为乐的好苗子,把他们介绍到青年团的大家庭中来,为祖国建设增砖添瓦,为社会发展起先锋带头作用。
一些女同学私下找新洲谈学习,谈理想。新洲心无旁鹜向她们介绍团员的发展条件。她们背地里也塞给新洲几颗花生,几块糖果之类的零食。只要是吃的,新洲照单全收。在那一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们对吃特别钟爱,新洲并不傻。
只是,只是女同学的表情让新洲猜不透。她们脸色绯红,说话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的,碰上对面来个熟人,不是哧溜一下跑掉,就是掩了大红布似的脸蛋,恨不得蜷起身子钻到地缝里去。
有什么呀?新洲暗暗发笑。不就是说几句话嘛,这扭扭捏捏的形态,为的是哪般?
新洲对所有女同学一视同仁,他尽职尽责说的都是入团那些事,学习上怎样要求?行为上怎样约束?思想上怎样带头等等……
半年过后,新洲发现身边的簇拥者明显减少,好多女生不但见面少了以往的热情,反而一副冷冰冰带搭不理的样子。新洲搞不明白,吃她们一点零食,至于像欠了几百大毛一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有必要吗?
高中毕业后,新洲按排在供销社上班。他待的那地方很偏僻,是一个闭塞的小乡镇。土里刨食的农民除了来买必需的油盐外,没有闲情来供销社串门。上班时间寂寞无聊。新洲唯喜周末,可以跑五公里到县城看一场电影,一来解闷,二来学学电影中的人物,长长见识。
除了看电影,隔供销社不远,有家公社卫生院,药房里抓药的是新洲的女同学。下班后憋闷了,新洲也找女同学聊聊天,打发一下闲长苦寂的日子。
女同学也来新洲宿舍,除闲扯几句上学那些事,还帮他洗洗衣服,铺铺床单之类。女同学嘛,喜欢做这些。有人帮自己做点杂事,新洲挺开心的。
有一天,女同学捏了两张电影票找新洲,“别人给我两张电影票,陪我一起去吧。看看,外面已经黑了,一个人去,真有点怕咧。”
“演啥?”新洲关心电影内容。
“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当时这部影片颇有影响力。讲述村里几对年轻人生产劳动中互帮互助,自由恋爱终成眷属的故事。
“我看了。”新洲没有领会电影票的真实含义,没有领悟女同学眼里的灼灼情火,没有庇护天黑路远保护弱女子的侠胆义肠。其时,他什么也没有想。
“我看了。我不去!”
一句话,让女同学记恨了新洲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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