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物语(外二篇) (临淄)傅东 我们习惯于从一个远方眺望回归。 不同的方言堆砌成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故乡。 而我们都是游子,日复一日,从太阳底下又漂泊到月亮底下。从云彩的凝望中看见母亲,站在村口堆积多年无法抹去的内伤。 虽说人生都有一个渡口,从开始摆渡就注定要到一个地方停泊。 我们的皮囊在许多房子之间游荡。一栋栋楼房向着陈旧奔跑,焦急流露中撒落许多我吸过的烟火。在大地和天空的心脏里想象你或他的心事。 我在仰望,月亮绽放的芳香。然而我的灵魂,在一张床上起来,又在同一张床上倒下。 两岁的儿子和我交流着一种只有他才能听懂的语言。我从他的笑容里查找生命的证据。他脸上的笑容,是我看不见的愁。 风吹眼角,流淌出液体,滴落无数青春。年轮日复一日,要把我的人生埋葬。 儿子拔节的身高里,我在思索,一种年龄救赎的方式。 我的生命密码 喝进肚子里的液体和排出肚子外的液体始终不成比例。我的体重无法把从小到大消耗的物资进行一种简单的叠加。 我从一根头发的稍端溯回,想一种生命的繁衍。 童年的某些记忆,在正确的答案身边徘徊。儿子一步步走进父亲的年纪,希望一辈一辈地重复着延续。 大街小巷在村里流淌,不知道是村庄连接了道路,还是道路连接了村庄。 我站在冬季的胡同口,看见一丛草在向我招手。 田野里,小鸟的一声啁啾,为我解读生命的特征。 我的城市生活 每一扇门,都关住了不同的生活。酸甜苦辣,在各自的空间里充斥、蔓延,发霉、生长。 桌上可能摆满诱惑和狰狞,眼睛彻底被欲望打翻,在涎水的攻击下,桌椅板凳都会成为罪恶的来源。 煤油灯点不亮黑暗,却在细数着一颗心。车窗外的灯光,孤傲地引领着夜的方向。 两个介质的斗争。两种动物的斗争。自己和自己的斗争。我的生活传染了感冒。 牙齿习惯于和一管牙膏对话,吐出的却都是苍白和软弱。 皮鞋在脚的上方蹦蹦跳跳,肆意挥霍一种疲惫的张狂。 我回头看见自己的童年,在胡同口的石墩旁憔悴成一棵古松。炊烟高傲地拔地而起,寻找家乡那一股愁绪。 在无言的对白中,不知谁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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