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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匆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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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4 07:55: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年匆匆(17)
桓台 张连勋

十七、话说南洼和地瓜

忠哥、虎哥和两位嫂子,与龙哥共同吃着虎哥从县城带来的几个好菜,喝着小酒。嫂子端出一笼屉刚蒸的地瓜说,这是山地瓜,很甜,大家尝尝。忠哥说,我不吃,以前吃南洼的地瓜吃酗了。于是,兄嫂几人又扯起了南洼和地瓜的往事。

南洼,是本县有名的大洼地,离村十几里外,是涝洼地的俗称,因在较远的村南边,所以村里人称谓它南洼。

龙哥年少时,因闹革命学校停课不能读书,家中弟弟妹妹多,需要挣工分,帮父母养家。十四五岁小小的年纪,就到生产队里干农活。

记得那年开春,和忠哥他们,被安排到南洼地砸坷垃。在父母的嘱托下,带上干粮水壶和草帽,与伙伴们兴致勃勃地迎着黎明出发了。第一次下南洼,出庄南,经吕家坟、过南坡、花沟地、晒鞋地、探马地后,经五道口,再过铁路向南走,这才到了南洼。放眼四下张望,洼北边竟是市区的李家楼村,南边是北领村,这南洼竟远离自己村庄十几里。南洼是黑土地,遇上大旱大涝之年都颗粒无收。广袤贫脊的土地,只能靠广种簿收。所以,开春就要整理土地,将耕翻后地里的坷垃砸碎,以备起脊种地瓜或高粮。

龙哥这些小伙伴们,跟在忠哥的身后,用力抡着撅头,朝着狗头般大的坷垃砸去。不一会,手就被震的发麻,手的虎口被震的生痛。好不容易盼到了休息时间,坐下来喝点水,大人们有的点上了旱烟,抽两口缓解一下疲劳。看看自己的手,竟磨起了血泡,用小手帕包缠几下,继续紧握撅头砸下去。一天活干下来,累得腰酸背疼,傍晚收工回家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秋天,龙哥和一群半大小子,被生产队里派下南洼拔地里的草。早晨天才蒙蒙亮,墙外边就有人喊龙哥,龙哥,走了,走啊!是同班同学邻家海子来喊他下南洼。本来想周日不上学,龙哥早晨睡个懒觉,被海子这么一喊,睡意全无。着急忙荒地穿衣,带上早已准备好的萎篱,水壶等,拿上镰刀出了门,与海子等小伙伴们消失在茫茫的晨雾里。

走了很久,太阳一丈高的时侯才走到了南洼地头。队长安排龙哥他们拔地瓜地里的草,隔一垄一个人,边翻地瓜蔓子边拔草。休息时,口渴了,就用地瓜蔓接起来当绳子,把玉米叶子折成漏斗状的瓢拴在地瓜蔓上,用它到井里取水喝。龙哥爬在井口沿上,每当玉米叶折成的瓢灌满水时,两手快速地将其提上来,另一名小伙伴需要迅速地喝,否则,水就会很快漏掉。好在,那时南洼里的井水水位很浅,也就离井口一米左右的样子,取水喝很方便。喝井里的生水,觉得甜甜的凉凉的,解渴又解乏,比现在的矿泉水还好喝。虽然是生水,但也没有什么闹肚子的事发生,想想,这可能是这井水绿色无污染的原因吧。

一群小伙伴们喝够了水,又开始下到铁路两侧的大水沟里捞鱼、捉青蛙。脱光了衣服,下到齐腰深的水沟里,哪里是捞鱼呀?分明是下水玩耍,打水仗,你用水来攉我,我却甩过去泥巴,忘记了捉小鱼虾,反而玩的不亦乐呼,直到有人喊干活了,干活了!龙哥他们,才急呼呼的上岸穿好衣服,继续拔草。

记得有一次,龙哥在地瓜地里发现了田鼠洞,就暗暗地做上记号。干活休息时,用镢头和铁锨挖田鼠洞,挖着挖着就挖到了田鼠的粮仓粮仓里有黄豆,有玉米和高粮,挖出来的粮食足足有十几斤,这是田鼠偷偷把粮食贮藏起来,准备过冬。挖完了田鼠的粮仓,鼠洞通向更深处,估计可能是田鼠的卧室了,有人用桶提水来灌洞,咕咚,咕咚,几桶水灌下,田鼠终于淹的憋不住了,从洞里窜了出来,被你追我赶地逮住了。另一只窜出来,也被逮到。好大好肥的两只田鼠啊,不知是谁在说,咱把它烤了,吃田鼠肉解解馋。于是,大家一齐动手,找干柴火,挖地沟灶开始烤田鼠。熊熊燃烧的火,先烧去田鼠的皮毛,这时,空气中弥散着股子燎烧毛发的味道。再继续加柴,地沟灶的烟火更旺,直烧的田鼠身上滋滋,滋滋的滴油,烧烤的肉香飘在空气中,侵犯着小伙伴们的嗅觉,馋的大家直巴答嘴,不断地咽着口水。把田鼠烧烤熟透,大家每人分一块肉解馋。在生活困苦的年代里,这是最美的野味,吃块烧烤的田鼠肉,胜过现在大酒店里的烤全羊。

记得,那时去南洼做农活需要送两餐饭,生产队里有专管送饭的人送上早晨和中午饭。这饭不是生产队集体做的,队里只管开水,饭是家家户户做好后,用干粮包袱包起来,由生产队专门送饭的人,放在送饭的小推车上,小推车上一边是装开水的两个大坛子,另一边的车篓子里,装的是众家需送到地里的饭食。因为路远,早晨送饭到南洼时,往往是上午八九点钟,中午饭下午一点钟才送到,午饭吃在那晌午歪,这是经常的事。

伙伴们在南洼吃家里送的饭,能显示出家庭经济条件的差异。龙哥家里人口多家庭经济拮据,送的饭食不好,主食是地瓜面窝窝头,就菜是地瓜或萝卜咸菜,要不就是一截大葱。邻家小乐他爹是铁山工人,家庭经济条件好,送的饭是掺了棒子面的面卷子,就菜不是炒虾酱就是豆掰酱,有时还有狗棒子咸鱼。馋的龙哥都不好意思挨着他吃饭,每次吃饭时都躲着远远地,闻到那辣椒炒虾酱或者烙咸鱼的咸香味,龙哥低微里带着羡慕。

南洼地里种的是满眼的地瓜,刨地瓜前就要先割去地瓜藤蔓,龙哥这些半大小子就负责割除地瓜藤蔓的活儿。秋日里,龙哥和大人们一起,在黎明的鸡鸣狗吠中下南洼,踏着晨曦里浓重的霜露,走进地瓜地里,挥舞镰刀割除藤蔓,边割边滚成藤蔓堆,然后把成堆的藤蔓拖出地瓜地,放在路边或者路沟里。以备凉晒干后,用作生产队里大牲畜的饲料。这时,龙哥他们的裤腿和衣袖,还有褂子的大襟,都被地瓜藤蔓的晨露和泥水浸染湿透,个个都是脏兮兮的脸,半湿的衣服,活脱脱地象半个泥猴子。地瓜藤蔓清除后,大人们挥起镢头,将地瓜一撅头一撅头地刨起,那鲜红水灵的大地瓜,就摆成了一垄一垄的,等待着傍晚时分,由生产队长用磅秤称分给各家各户,当作冬春的口粮。

村里种的地瓜没有下地瓜井贮存的习惯,南洼属涝洼地,生长的地瓜水分大,只能切晒成地瓜干凉晒后贮存。生产队分地瓜是按四斤半鲜地瓜折一斤瓜干计算的。晚上,各家各户各显其能,有的用地瓜擦子擦,有的用自制的手摇地瓜切片机切,还有的用菜刀切,将分到家的鲜地瓜,切成片状后凉晒起来。院外的路边、墙头上、房顶上,都是正在凉晒的地瓜干。放眼望去,家中院子的内外,尽是摆的密密麻麻的地瓜干。这时,白色是整个村子的主色调,凉晒地瓜干成为农村一道独特的风景。等地瓜干凉晒干透后就贮存起来,作为越冬度春的粮食。把地瓜干磨成面粉就是地瓜面。用地瓜面蒸成窝窝头或贴成饼子做为一家人的主食。这地瓜干就是冬春充饥的口粮,要不省着点吃,难免春天青黄不接时,家里断了粮。

街头经常有卖烤地瓜的。每逢遇到烤地瓜那扑鼻的香甜味道袭来,就会勾起龙哥童年时期南洼干活、刨地瓜的记忆。晚上饭,嫂子的蒸地瓜,勾起了大家下南洼的许多往事。

有人说吃地瓜能长寿,龙哥他们这一代的童年,就是用地瓜喂大的,对地瓜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他们的体内,可能早就存足了地瓜长寿的各种营养成分。要不,怎么能战胜三年自然灾害时的困苦生活,仍然挺着硬朗的腰板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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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4 23:32:1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年太匆匆,往事记心中,南洼和地瓜,滋养一方人,如今写出来,亲切又感人!问好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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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5 04:36: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樵夫老师留评,问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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