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

张爱红

           位置
  公交车上，我习惯性地摸了一下钥匙，没有，那个位置是空的。咦，钥匙呢？
  家住一楼，前后两个门。因为骑自行车，我走前门。老公一再要求，出门要反锁。当时惦记着垃圾袋，有点分神，也许钥匙没拔出来。朋友知道后，有些担心，钥匙插在门上会不会招贼？我倒宽慰朋友，“不会。村里安保措施做得好，每条街道都有监控，况且还有一些义务巡查员，在村里走走转转，外面来的小贼都难以藏身。”想到下班后，我面露难色，自行车打不开，家门进不去，只好想办法了。
  向老公求救。老公平时就是丢三落四的人，我没少奚落他，“啥都丢，啥都忘，咋不把自已丢了呢？”老公每次都是讪讪地笑，别以为那是脾气好，其实是理亏，气短。这一次我失误，口气也是低了几分。
“ 老公，那个，钥匙好像落家里了，自行车打不开，能不能，嗯嗯，下班后从车站捎着我？”
  老公上班离家远，下班又晚，只有站在路边耐心等。寒风一阵阵从北方袭来，凉意浸透全身，我缩缩身子，脖子也尽量折叠，似乎这样能保留些温度似的。           
  脚麻了，冻透了，老公来了。没有二话，我坐车座，自行车进后备箱。走起。
  进家，找钥匙，没有。奇怪，门是反锁的，说明出门前钥匙是和我在一起的。难道钥匙和垃圾一起扔了？老公猜测。
  钥匙找不到，说话也没有以往的底气。仔仔细细又踅摸了一遍，仍看不到钥匙的倩影。
  反锁的门，那么，钥匙被别人拿走了？           
  曾经有一次，钥匙插在门上，我大摇大摆走了。邻居猜测我出门后，把门锁好，钥匙藏起来，和老公说了一声。
  老公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次没有，这次没有。”
  钥匙跑哪了？找不到钥匙，心没有定砣似的，没心思做饭，没心思收拾屋子，没心思浏览手机。
  钥匙呢？钥匙呢？钥匙呢？
  忽然一阵心烦，把背包一股脑翻个个儿，一把雨伞，一个钱包，一包抽纸。好像很有一样东西，支支楞楞的，刺扎着我的手，这是？难道？把手伸进去，掏出来的，是一串钥匙。
  没错，正是我扫天刮地寻找的钥匙。它一直静静地卧在包里，只是换了一下位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