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新朝百废待兴，铁策治国，国势蒸蒸日上。 大将军洛天统领新朝兵权，南征北战。南蛮北夷尽皆臣服在新朝的铁骑之下，周边各国也是惶恐，纷纷交好。 …… 这一日，皇城门大开，大将军凯旋而归，百姓尽皆上街欢呼热迎。 风月楼上一道红衣身影凄怜，她呼喊却瞬间被人群的喧嚣和哒哒的马蹄声淹没。 金銮殿上，洛天怀着一丝丝希冀。 新皇笑的合不拢嘴，“洛将军，这一战的胜利，能保我大周百年无忧啊，当论功行赏！” 洛天单膝跪地，不语。 新皇继续道，“传我旨！册洛天大将军公爵封号，子孙后代可世袭百年；皇城西市雪苑府从今日期为洛府，黄金千两，府内仆从侍女大将军可随意挑选！” 新皇拟旨完，含笑而望；百官皆静，此时应是洛天谢皇恩之时。 “陛下，末将斗胆有一事相问！”洛天却是开口。 “爱卿直言便是！” “八年前，伊洛城破城之日，皇恩浩荡保我洛家上下，臣斗胆请陛下告知，伊家可有人生还！” 金銮殿上死一般的静，百官惶恐。 新皇在位，最忌讳提前朝之事。 新皇面色阴沉之色一闪即逝，随即朗声开口，“自然是全部随伪朝而去。” 大殿上再次安静下来，气氛略显尴尬。 良久，洛天才开口，好像刚刚记起： “臣谢皇恩！” 新皇脸上阴云终于是消散，“洛将军想必出征也是身心俱疲，便下朝休息吧！” 洛天躬身而退。 …… 夜色将起，皎月刚出。 冬季的温度实在是低的有些吓人。 一间酒肆内。 火盆剧烈的燃烧着，洛天独自坐在火盆的桌边，拿起一壶冷酒便灌下去。 “大将军，酒未热，喝了伤身！”酒保惊恐，他也不知自家这么一间小的酒肆为何能迎来这种贵客。 “再上三坛烈酒，其他的你不用管，下去便好了！”洛天心中抑郁，借酒消愁。 酒过三巡，三坛皆空。 洛天眸光迷蒙，侧卧在桌边。 他伸手探入怀中拿出一枚木簪，木簪是断的！ “我要这功名又有什么用呢？”洛天自言自语。 子时，洛天才走出酒肆，摇摇晃晃。 街上大多数店家都已打烊，只有那夜晚迎客的风月楼，依旧灯火通明，寒风不减楼下老鸨的热情。 洛天嘴角掀起一抹笑容，或许是因为他醉了，一点也没有抗拒老鸨的搀扶。
【伍】
酒醒已是天明，洛天晃了晃痛得要命的脑袋。 恍过神来，却是一愣。 这卧榻之处明显是女子之室，他想要记起昨夜所有的事情，可却未能如愿。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薄衫和一床盖在自己身上红的如血被子，被下是一抹扎眼的鲜红。 他猛然抬头，窗前竟有一道红衣女子在梳妆，背影陌生又是那么熟悉。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刺眼的要命。 他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那女子已是回过头来。 “你……” “你醒了！”伊采儿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采儿！”洛天起身，动作匆忙惊慌。 伊采儿不语未应，看着他的目光依旧平静。 “这是哪？”洛天心中猜测，却依旧是问。 “风月楼！”伊采儿依旧是语气平淡。 洛天眼中闪过痛色，却又是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采儿眼中冷光一闪即逝，“国破家亡，这种归宿难道不应该吗？” 洛天呆呆愣住，反复喃喃：“国破家亡……国破家亡……” 良久没有话语声，只有火盆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让人心烦。 “跟我走吧！”洛天努力让自己平静。 伊采儿摇摇头，“去哪？往哪走？” “跟我走！”洛天焦急，“我在皇城有府邸，我是大将军，我有了功名建树，你跟我回家！” 伊采儿终于是不再平静，好像是积郁很久之后歇斯底里的爆发，“大将军？哪一朝的大将军？这就是你说的功名建树……” “采儿！”洛天喊住她。 “已经没有采儿了，”伊采儿泪若落珠，“伊采儿早就在八年前已经死了，现在只有风月楼的伊人泪！” “伊人泪……”洛天喃喃，仿佛是失了魂一般。 “你可以跟我走的，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洛天的语气中带着祈求。 伊采儿摇摇头，“我在这里挺好，每天有无数公子为听我一曲，看我一舞而豪掷千金，我已经习惯了！” 说完，伊采儿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疲惫。 洛天面色变了变，他冲道伊采儿面前，虎眸威势，面前之人却是没有一点惧意。 “在这里挺好……” 洛天咬牙切齿，他看着伊采儿的妆容，特别是发髻上那枚泽泽光芒的玉簪，心中无端愤怒。 “挺好！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洛天猛地抬手，抽下那枚玉簪，狠狠捏碎，掌心殷红血液滴落，他却好像不觉。 “对，就是为了这些东西！”伊采儿大声的回应他，情绪崩溃。
【尾声】
终究，洛天还是独自走出了风月楼，宛若行尸。 “我是哪一朝的将军？” 洛天喃喃自语，脸上浮出笑容，却是诡异。 那一天，大将军上了金銮殿，上书乞骸骨。 …… 风月楼中。 伊采儿为自己画了最精致的妆容，贴了花黄，抹了胭脂腮红，黛青色的眉饰，印了最鲜艳的唇红，唯独没有带簪。 她轻轻拉开梳妆台下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跟你走？”伊采儿露出一抹凄楚的笑容，“一个妓，我配吗……” 那一天，京城名妓伊人泪自刎而亡，世人不知其因。 …… 无数年之后，有人看到，京城郊外的某座坟丘之前，多了一个醉醺醺的酒鬼。 酒鬼喃喃自语，无数人看了都是摇头叹息。 孩童好奇，仔细听那酒鬼的喃语，之后便在皇城中传开。 “下一世，我不求功名。” “下一世，你不入风尘。” “下一世，你做我妻！” （图片转载自网络，侵权删） 阳信 赵月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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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22 1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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