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店:黄丰年 说明:吃水不忘开井人。我的家乡博山区石马镇南沙井村北的淄河滩上有一口凿于清乾隆三十八年(1772) 的水井,老百姓称为大井,又称为诸葛井。二百多年来沉淀了诸多故事,现打捞出十四个,整理成篇,分四次发表,本次发表8——10 八 偌大井台之小庙 乞丐冻死在其中 井台上盖上了小庙,为人们打水歇脚、避雨提供了方便,但是这一年的冬天不知从哪来了一位老乞丐,因无处住宿御寒,便在庙里住了下来。白天他四处讨饭,夜晚在这小庙内住宿,同时喝水也方便,冷了这位乞丐也在里面生火御寒。 村里打水的人,虽然感到一些不舒心,但由于天寒地冻,可怜他,也没人说什么。 就在这一早晨,有人去诸葛井打水,发现庙内的乞丐躺在地上,地上的那一小堆火也熄灭了,认为他可能睡觉了,到了下午,这个乞丐还躺在那里。因为他一个冬天都住在这里,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人们也不觉是回事。 有一个大胆的,走近这个乞丐大声一喊,见他蜷曲的身子一动不动,仔细一看早已死去。无奈村里几个人找了一领蓆,把他抬到沙滩上挖坑掩埋了。 由于乞丐死在了庙内,人们感到不太吉利,况且黑灯瞎火的去打水的人很害怕,又恐今后这样的事再发生,于是就拆除了这座小庙,在四棱碑后的石崖坡上建起了一座小庙,以作为诸葛井祭祀神灵之用。这座小庙在修石马水库大干渠时,因妨碍干渠通过被拆除。 九 兵荒马乱来南毛, 彩色石渣不翼飞 凿井时挖出的彩色石渣,一直堆在那儿,因为老百姓不认识这是什么矿石,只是感到它是有颜色的石渣,上面已长出了杂草。 大概1870年前后闹灾荒,来了一些不绑辫子、披头散发、穿着黄色土布衫的军队(疑太平天国北上的部队),老百姓为了防止战乱纷纷躲避到山里,有的躲到南平山的石寨,有的躲进山里的洞穴之中,只有很少大胆的青壮年在家。那些南毛子穿着黄色土布短衣,不束辫子,长发披肩,每到一个地方虽不是烧杀抢掠,可却都带走一些有用的东西。 这一夜,他们不少人,每人背着一只沉重的口袋,向北走去。人们感到很奇怪,他们背着这只口袋干什么用的,装的是什么?人们也没多想,只是想他们只要不杀人放火就行了,那时兵荒马乱的不足为奇。 到了第二天大亮了,人们上大井打水,有的人才注意到,大井台南边那一堆长草的石渣不见了,这才感到当初挖井时为啥如此坚硬,挖出的那些带颜色的石渣原来是一种珍贵的矿石。 1970年,山东地质勘察队,利用三年的时间,组织人工在大井的南边挖了一个方圆几百平方、深达二十余米的大坑,并利用航空及遥感技术勘察,发现这里三山之间的河滩下500米处有两条铜矿带,(一条长500米,宽60米;一条长300米,宽50米),勘察完毕后上报山东地质矿产局待以后按计划开发。 现在看来,当年凿井挖出的石渣,就是铜矿或其他矿石。那时南毛子识货,发现之后便一夜之间全都背走了。 十 铁井口沟痕名远扬 两老汉调侃论记性 淄河滩上这眼诸葛井凿成后,鉄井口长期以来因绳汲水摩擦的缘故,在井口壁上磨出了道道沟痕。深的大拇指放到里面还不满,就是最浅的也有半指。有细心的人曾仔细的数过共有87道沟痕,从此有歌谣云:“沙井庄,铁井口,九十九道垭巴悠。” 有一天,从蒙阴来了一个做买卖的人,路过这地方,正碰上村里出来一个白胡老大爷,他俩年纪相仿。这个生意人肩上搭着一根烟袋,用黄蒿杆做成的烟袋杆,足有三尺多长,上面的骨箉(guǎⅰ)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由于长期玩摸烟袋杆,上面的骨箉油光发亮。 这位生意人见到这位老大爷便打听:“这是沙井吧?”“是啊,”“听说你们沙井的诸葛井有一个铁井口,上面好多垭巴悠是吧,”他很惊奇地问。 “对啊,你说的一点不假,你咋知道的?” “嗨,这个铁井口,远远近近谁不知道:‘沙井庄,铁井口,九十九道哑巴悠’是这么传,到底多少道你不知道吗?” 他这么一问,这位大爷还真是有点尴尬。“我虽然是这村的人,也常年在这口井里打水,还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垭巴悠。” “你看,你这位老哥,你整天上井打水,怎么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哑巴悠?真是……”这位生意人有点埋怨的地说。 “是啊,老弟,你肩上搭着的烟袋管,是你的吧?” “你这位老弟,净多说废话,不是我的烟袋管,还是我借的吗?这根烟袋我用了几十年了,尤其是这根黄蒿烟袋杆,我非常喜欢,都熬了好几个烟嘴了。不知每天摸多少遍,你看这上面的骨箉都油光发亮了。”他自豪地说。 “是啊,老哥。我想问你:‘你的烟袋管整天摸索,那上面的骨箉共有多少个?’你也告诉我。” “你这位老弟,你别看我这烟管整天摸索,上面多少个骨箉,我还真不知道呢。”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说,你这位老哥,你这烟袋管整天摸索,上面到底多少个骨箉,你都不知道。我一天打一趟水,虽年岁不少,又没特意数过,我怎能知道井口上到底多少道垭巴悠呢?” 说完两个人哈哈笑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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