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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亦沾衣 临淄 宋庆法
节日钟声渐渐消弭,饺子的余香还在舌尖打旋,拜年的吉祥话尚余音绕梁,走亲访友客串剧已接近尾声。这一年节,就这样结束了它带给人间的使命,一切生活都回归于正常化。 戊戌节后第一个工作日,管党建的芬芬如约来到办公室,拿出一沓《党员不信仰宗教承诺书》,要求每个党员都要签。这可是个细法活,偌大个公司,百多号党员东西南北都有分布,半日之内签好上交,不是件易事,尝试着群发短信,看看到得情况如何。不一会,那些相距较近的,陆陆续续赶来,稍远点的也未出两小时,上午11点不到,工作顺风顺水完成。 放下活儿,闲扯到《文学现场微刊》,她说:“你在微信朋友圈里转发的文章真好。” 知道她这是捧语,哄三岁孩童乐呵行,自己莽莽撞撞堆出来的句子,恁凭咋说也不是好文。问:“怎么个好法?” “写的很顺溜,没有枝枝叉叉,读起来不拗口。如叫我写,心里明白,就是写不出来。”她答。 “你把心里话如实写出来就是一篇文章,用不着三篇文两篇武。”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你看人家那个叫杨降还是叫杨绛的,写的《百岁感言》多好。里边有一句‘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 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我心中立即一颤,很是惊讶杨绛老先生文章的感染力,《百岁感言》让那么多人填充在记忆里。她见我生出些许异样的目光,接着语出惊人,说:“她不是季羡林的妻子吗?” 刚刚还暗暗击节赞叹,这一句把我送进云里雾中,生拉硬扯把季羡林和钱钟书搞混混了,我也不便与她争论,见她正好握着手机,就说:“你百度一下,看看杨绛是谁的妻子。” 搜索结果出来,她显得不淡定了,“嗨嗨嗨,是我弄错了。”但没有影响她对杨绛文章的推崇,说:“我最佩服那句‘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这个老太太说的话字字珠玑。” 她可能不了解,杨绛精通英、法、西班牙语,《堂吉诃德》就是她翻译的,创作的剧本《称心如意》,被搬上舞台长达六十多年,前几年还在公演。别说局外人,钱钟书对她的评价都是“最贤的妻,最才的女”。 我说:“她的先生钱钟书也很有才,这对创造了世纪佳缘的夫妇,曾经将稿费和版税捐赠给母校,设立‘好读书奖学金’。多年前巴黎的《世界报》说,中国有资格荣膺诺贝尔文学奖的,非钱钟书莫属,只有他当之无愧。可老爷子对这个奖项视若粪土,一生致力于自己的事业,痴迷于著书立说,好像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从不受花花功名利禄的引诱,旁若无物般生活着。” 这俩才子佳人的成就,令多少崇拜者视若偶像,对他们的世界观唏嘘不已。 盘完公事,话毕闲聊,芬芬急着要上交材料,一溜风去忙她的事情了。伏身回到桌案,想起昨晚的微讲堂,主讲人蒋新先生讲散文写作,提到“味道”和“石头”说,虽不得要领,还是萌生出敲击键盘的欲望,敲着敲着,慢慢进入状态,不知不觉间,时针已然转动了好几圈。肚囊不好糊弄,不按时进贡裹腹物,耍起脾气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起身往窗外看出去,街道上熙攘来往的人流,是在为事业和生计奔波;瞅一眼水边沐浴在阳春里的柳树,估计正悄悄孕育芽孢。打开窗,料峭的春风旖旎而来,吹过脸庞,落入心间。其时,忘不下杨绛那句“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越咂摸醇香味道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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