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近作：冬天那雪

蔡志杰【半坡】

        冬天是一定要下些雪的。

因为只有下雪，冬天才更像冬天。就如男人有点脾气，女人不能少了温柔。如果男人过于温柔，是不受人欢迎的。别说同类同姓，嫌他女儿气，娘娘腔，就是女人也不喜没个性的男人，会送他一个别致的绰号儿，叫奶油小生。反之，一个女人缺少温柔，太男人气了，男人也不会喜欢她，认为她没女人味。

        上天是有衣服的。不同的衣饰给不同的季节。就像花的红，草的绿，就是春衣。那样穿戴了，春才能穿出春的个性，显出春的气质来，春也就更像春了。雪是冬的衣，这点没有含糊。只是这衣有点儿像乡下人，锁在箱子里那件藏了很久的新衣，贵气的很。平时是断然不会穿的，只有等出门或者赶会，寻那门户穿一穿。回家后，一脱又被女人锁到了柜里箱里。所以，我认为冬是时序走到一定地方的一个节点。对应的却是太阳的位置。而雪，却是由冬来催生的，出自冬的襁褓。冬更像女人的胎包，是用来孕育雪花的。又有些像乡下人的新衣，是应景的，有时限的东西。

       雪是很受人欢迎的东西。城里人喜欢，乡下人喜欢，大人们喜欢，孩子们喜欢。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文人雅士喜欢，乡巴佬没文化的也喜欢。城里人喜欢，那是雪给的湿润，雪给的健康。因为，雪少了，空气燥干，患感冒的机率就高。乡下人喜欢，那是考虑庄稼与来年收成的想法多一些。冬天雪多，除了有保暖，杀死害虫功效以外，也影响第二年的土壤湿度。乡下男人有做不完的活计，下雪天就是他们的公休日。而那些女人盼雪，为的是怕冬储的白菜会烂。只要一下雪，跟着就上冻，别怕那窖里的，背崖根的白菜冻不严实了。至于那些文人雅士，仿佛雪的出现，就能催生久违了的灵感。你看前几天，那微信群里，连牍累版全被雪的诗文所占据。

       我的小孙子一直问我，多会下雪。我那知道，下不下雪是天的事，好像跟我无干。我的儿子则说，等那天下了雪，爸爸带你去院子里玩，咱堆雪人，打雪仗，还玩滚雪球。那说话间的神情和语气，像他们小时，我对他们的爱怜。

       天是不随人愿的。你仰脖张目看天，巴望了好几天。等到那天临晚了，要云有云，要风有风，以为后半夜会下一场大雪的。可第二天起床，除了雾蒙蒙一片天地，屁的雪不见一片。到早饭过后，太阳就又陷眉入眼的出来了。

        你不在意时，雪还就真下了。而且，下的还挺厚。从置放于防盗窗上的纸盒上看，足有十来厘米厚。

       大点的孙子，被他的爸爸带出去玩了。剩下两岁的一个也要去，考虑到外面太冷了，怕她着凉没让出去。奶奶就在窗上给她做了个小雪人，发到了家庭微信上。

           许多亲戚朋友看了她的大作，皆是一片夸赞表扬，还表示一定要如是地效仿她，给自己家或儿女，或孙子们，做上那么一尊雪人雕像。

妻子受了点赞高评，自然心底满意，脸上也神采飞扬的。她说，她不过是用一次性纸杯，扣出雪人的躯干，牙签加皮筋作了雪人手臂后，才让他捏上了一把扫帚。再安个头，橡皮泥捏了个帽儿，再用黑豆做眼，红豆做口，雪人就成了。

       她说的是那么简单平易，没啥技术含量。但毕竟那尊雪雕杵在窗上，掩盖不了那种娇小别致，可亲可爱的模样。

       当我也夸她做的好时，妻子说：“才不呢，还有更好的。我给你上百度查一查，还有别人竟赛的样本，比我做的还好呢。”我说不用了，就你这件已经足够了。

       女人的价值在于生殖。生了娃的女人，不仅自己觉得自己像了女人，在家里在人面前，都是受器重的。就像冬天里的雪，有了它，冬才有样有型，有了冬的模样。

       而雪的出现，意义还绝非如此。雪不仅给人带来许多的乐趣，还给人传递爱留下些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