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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7-11-25 12:43 编辑
一桌,足以陶然
博山 云止于水
陶然居中,我更像是一个旅客。周末来,周一去。电视是妈的,吃饭时我也是背对着电视,和在老家一样。大木桌在客厅,电视的巨大声响是纷扰的。我无处可去,更多时候是躺着看书。书房的灯坏了,白天书房多是小乖学习之处。去年寒假,我坐在地板上,支一张小木桌写字,都极不舒服。
看到妈房间中,小乖小时候用的创想书桌,就想把它放在卧室的一边,写字。马上行动,淡绿的桌子,有着沉沉岁月的痕迹,小乖贴在一边的卡通图片,画在钉子上的双节棍,用后串到一块的一大把中性笔袋,一些没有整理丢弃的书本和学习资料,几本厚厚的字典词典。先将桌子推离墙边,后面是细细的一层灰尘,似乎一吹就散尽。清洗毛巾,仔细擦拭每一处纹理,桌面上无论怎么擦,却也不能光洁如初了。我还是满心欢喜。
这张桌子,曾经陪伴小乖多少孤独的日子。老爸很晚才回家,妈妈在远方,只有周末才可以在身边相伴。多少日子,他独自在家,坐在桌前写作业,春夏秋冬。他喜欢小动物,希望有个陪伴。断断续续养过乌龟,小狗,每一次回姥姥家都带着它。装在大塑料瓶中的乌龟,小乖抱着,来回辗转。小狗皮皮,装在他的背包里,和他一起往来。后来,乌龟不活了,伤心至极,埋在楼下的地里,入土为安。写作业时,皮皮就在旁边看着他,或者安静地卧在他的脚边,晚上,就睡在他房间写字桌下面的白橡木圆台上。后来,无奈中把它送到老家,想让他姥姥喂养,以便每一次回去都可以看到它,和它玩耍。他在日记中满含愧疚,写下关于皮皮的记忆。擦拭桌子,整理书籍时,看到小乖的日记,读来黯然神伤。
这桌子是小乖童年、小小少年时光的一部分。从莪庄的老家到山下的新居,过往的很多日子,我回来,他就坐在这张桌子边写作业。忽然想念那样幼小的他,倏忽间,已是充满叛逆的大男孩,再也不是那个会腻在我怀里的小孩子,我再也无处找寻。想来,万分失落。
妈的房间,本来是小乖的。自从公爹去世,之后,妈就住到了我们家。书房朝北,况且那几年没有开暖气,地暖似乎不太通畅,房间较冷,小乖就让出他的房间,自己搬到书房,真是委屈了他。我把桌子从妈的房间拖到另一间卧室,推到窗户边,把我床头柜上堆积的一部分书放在了第三层的书架上。找来客厅不太坐的一个皮蹲,坐下正好舒适地对着电脑。再去阳台上,把一小盆紫竹梅用雅致的盒子装起来,置于桌面上,正在开放的淡紫色花朵,三个花瓣,秀美玲珑。肥厚的叶子,如竹的一节节长茎伸展自如。一边是电脑,一边是花草,窗台上更是绿意盎然,碰碰香、麦兰、鸳鸯茉莉、一大盆吊兰葱绿的叶片覆盖了整个花盆,无限生机。淡粉的窗帘从屋顶长长垂挂下来,拉开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晚上,一关上房门,客厅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在这一隅,我创造了一个自己的王国。只要一张桌子就可以安放灵魂,游目骋怀。
人生如寄。肉体是暂居的庙宇,所居之处,更是庙宇外的建筑。无需豪宅,只要洁净舒服,即可。
上周末,在紫竹梅的陪伴下,开始了自由的旅途,默然欢喜。再来,发现它正在静静待我,花枝繁茂,又生出了几支分叉,蕴出了几朵花苞。坐下来,脚下暖暖的,与一盆花无言相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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