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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儿啊，娘老了，你大了，可娘没地儿去了（此文纯属虚构，献给天下所有家有老要养的人）这是若慧第一次尝试写爱情以外的情感短篇故事，希望大家喜欢支持。
“呴呴。。。呴呴。。。”院子里的鸡终于叫了。我颤巍巍地起了身，隔壁房间里，儿子建国还在睡，儿媳洁敏也没醒。我轻轻地下炕穿了鞋子，年纪大了，也懒了，我懒得脱衣服，因为往往脱了穿不上，我不想去求孩子们，我怕他们嫌我脏。老太太我今年76了，大儿子建国10岁那年老伴去世了，老伴去世的时候，我35岁，小闺女建芳只有8岁。老伴是镇上的匠人。老伴在的时候，很疼我，他每天都会把在镇上人家给的好吃的拿回来给我们娘仨吃。我至今还记得老伴临走时的样子，那满脸的土，那发白的嘴唇。老伴还告诉我：“他娘，对不起。”
“呜。。。呜。。。。”我特别想哭。最近每天每日每夜我都会想起老伴活着的日子。我想我这是快去找他了。
“娘。。。。。。你大早上哭啥啊。。。。。”我抬起头，摸着眼睛，搓了一遍又一遍。我慌忙地边拿起扫帚扫着院子，边笑着说：“没。。。。娘唱戏呢。。。。”我边说边用手搓搓鼻子上滴出的鼻涕，我很紧张，不知道该把那些鼻涕往哪里擦，我顺势抬起手来对手搓了搓，然后又握住了扫帚。
“呕。。。。。。建国。。。。。呕。。。。。你快叫你妈别干了。。。。。。”洁敏不知为何忽然呕吐着捂着鼻子远远地绕过我的身子，冲进了厕所。洁敏是城里的姑娘。是建国在城里打工时认识的。我记得那时候村里的人都羡慕我们家建国娶了个城里姑娘。老伴去世后，我一直没有嫁，为了孩子。我怕没人肯真心实意的待我的孩子。老伴去世后，镇上的工匠队给了我一笔钱。那笔钱在这个时候不算什么，但在那个时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建国从小就不爱学习，17岁那年就出去打工了，23岁那年领回了媳妇洁敏。我还记得建国成家那年，我坐在冲着大门的板凳上，穿着一身中山服的建国跟一身红裙的洁敏对我鞠躬。我记得那个时候洁敏告诉我：“娘，以后哪里有我哪里就有您。”“呵呵。。。。”我笑了。我边想边扫着地，笑了。我仿佛又看到了建国跟洁敏拉着手在对我笑呢。
“娘。。。。。你别扫了，你又傻笑啥啊？。。。。唉。。。。也罢。。。反正你今天就去建芳那里去了。”手里的扫帚忽然被抢了去。我没有站稳，身子晃了几下。然后我看见我手里的扫帚被建国扔进了院外的垃圾车上。
“这么好的扫帚，你扔了干嘛？”我踉跄着跑上前去。。。
“哎呀，你脏不脏人啊？你把鼻涕都蹭到扫把上了。。。你让谁用？"
“鼻涕？我有流鼻涕吗？我。。。我。。。。”我慌忙的伸出手翻来复去的看着。我没有看到鼻涕的痕迹，我只看到我的手上黑黑的还有很多小裂痕，这些裂痕在天一冷的时候就会特别的疼。我看了看被建国扔出去的扫帚，我特别想拿回来，我还想告诉他编一把扫帚需要多少用多大的劲，需要用多少绳子。我特别想告诉他我的手哪些是编扫帚时留下的疤痕。。。。。。但是建国没有给我任何机会。他进屋了。。。。
“奥，对了，刚刚建国说我今天是去建芳家的日子。建芳家？”我使劲摇了摇头。我不想去建芳家。建芳读了书，上了大学，嫁到了城里。我想起了建芳家的楼房。不说她家住楼顶，我上不上得去。主要是建芳的婆婆一直都在她家。我去了我会觉得不自在，我老是忘记冲厕所。我老是忘记换鞋。还有我不会用建芳家的炉灶，我怕烧水忘了关火会引起建芳婆婆说的那样的火灾。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火灭了还会有火灾。。。
我还是喜欢我这个家。只有在这里我才感觉这是我的家。只有在这里，我才感觉我还陪在老伴儿的身边。我挪着自己有点麻木的腿，我仿佛看见老伴儿站在我的面前，我问他：“他爹，你说咱们建国应该会答应我不去建芳家吧？”
回到屋里，我重新坐到炕上。我决定了，我就不走。死也不走。。。。
“娘。。。建芳来了。。。。来接你去她家了。。。”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
“娘。。。来穿上我刚给你买的褂子。。。。。”
“不。。。。洁敏。。我不去建芳家。。。我就喜欢在这里。。。。行吗？”
“不行。。。我倒不是疼你吃。。。咱不是说好的。。。天冷了去建芳家。。。天热了在这里。现在到了你去建芳家时候了，你就得去。。。。”
“我不去。。。我要在这守着你爹。。。。呜呜。。。。”我忽然特别想老伴儿了。我把老伴儿的照片从枕头下边掏出来。。。“他爹，要是你在多好啊？”
“娘。。。。。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不容易。。。。但是你也不只养活了我一个对吧？建芳是大学生。是城里人。。。城里有暖气。。。。”
“你走不走？走不走？今儿个你不走也得走。。。。”
“扑通”一声我被拖到了地上。
“守啥守？我爹已经死了。。。你去哪他就会去哪找你。。。。。我把老爷子照片撕了。。。。我看你守啥？”
“别啊。。。。。建芳。。。。。你给嫂子钱。。。。。。你跟嫂子说娘想在这待着。。。。。娘爬不了你那楼啊。。。。”
“钱。。。钱。。钱。。。我不差钱。。。。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把我们的屋子熏成什么味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干完活还得回来伺候你有多累。。。。。你现在还能干农村里哪样活？你还能帮我什么？我让你去你闺女家那是让你去享福。。。。。”
“我。。。我。。。。”泪眼婆娑中，我只看见媳妇洁敏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建国脸上那不耐烦的神情。我还看见建芳拿眼一个尽的瞧着女婿。。。。。
渐渐地，我越来越听不清楚敏杰的声音。看不清那一张张让我心疼的脸。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我弯腰在地里割麦子，建国替我推着车子，建芳给我擦汗。那个时候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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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30 09:5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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