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独行客(三)

疯子

黄河独行客(三)
[电影小说] 接上帖(五)
周村、张志成
（六）

巴颜喀拉山的雪开始溶化，树枝和树叶上的冰雪一阵一阵的，一片一片的掉落下来，有的小溪内汨汨的流水顺势而下。
春暖花开。
小河两旁开满野花，有几位姑娘在嘻嘻哈哈的洗衣服。
山妹子没有洗衣服，她手持一根尖头的木杆在河水里捉鱼。洗衣姑娘们有人喊：“山妹子哎——捉住几条了，晚上到你家吃鱼去喽。”姑娘们一阵笑声。
山妹子不理会她们，聚精会神地低着头观察着水面，双手举着尖木，突然插进水里，举起来，一条被叉住的鱼在尖木上乱动着，山妹子回头一笑，一位美丽的姑娘灿烂的笑脸。
汛期就要到了，远处的雪山上的雪块一块一块的轰然倒塌，黄河水开始上涨。
张亚东们的一个木葫芦正在封顶，高达五米的一个木葫芦中间有一个一米见方的人孔，他们正在给纵横一米长的空隙上封木板子，使整个人孔的四周都是密封的。
有人正在往人孔里扔铺草，人孔的底部盖着厚厚的铺草，看似挺舒服。
捆绑好的木葫芦一个连一个，一排连一排，浩浩荡荡。
                （七）

远处的雪山一大块一大块的溶塌，发出一阵一阵的轰鸣声，黄河水快速上涨，浪涛汹涌。
有的木葫芦已漂离地面，在水上漂忽不定。
有人站在水里的小木排上，有人踩着梯子往一个木葫芦的人孔里放食物和水，还有军大衣和被子。
有一位领导在向工人们讲话：“同志们，内地的父老乡亲和市民们，正在和自然灾害，和饥饿，和死亡做抗争，有许多家庭和工厂的厂房被洪水冲走了，吃和住都成了严重的问题。我相信，在场的每一位同志的手里，都有几封家里寄来的求救信，我也知道同志们也在饿肚子，把节省下来的吃得穿得都向家里寄。这更说明内地是多么需要我们的支援呀！”
“同志们，汛期来到了，黄河水上涨了，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向内地送货，第一位送货员就是共产党员张亚东同志，他将给我们作出一路的经验和水情报告，来，大家祝他一路顺风。”
在一片掌声中，张亚东向领导和同事们分别鞠了一躬，双目闪闪发光，双拳一抱：“静侯佳音！”跳上一只木排，有人帮他划向一个木葫芦。
他蹬着软梯进入人孔，同事们解开了栓在木桩上的绳索，他用长杆向水中用力一推，木葫芦慢慢地漂走。他和岸上的人们都在招手，渐行渐远。
                   （八）

兰州中山黄河大桥。南北两岸一派建设景象，黄河穿城而过，流水是清水，桥上人来车往，十分美丽壮观。
岸上有人在加固绞索机。
水中有人在敲敲打打地检查桥墩。
河面有船在测量水深。
岸边有白木黑格的水位刻度表。
桥面上有带着红袖章的人仔细地检查桥边的护栏和地面。
从岸边到远处的公路也有人在加固和维修。
                 （九）

张亚东驾着毛算五十立方的木葫芦，手握长杆东拨西划，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没有正确方向感，在黄河中心很快地行进着。两岸山势起伏，山影如黛，黄河岸边出现了一个石界牌，上书“甘肃界” 慢慢闪过。
山势慢慢变高，水面慢慢变窄，涛急浪涌，漩窝一个接着一个。木葫芦像陀螺一样旋转着前行。张亚东脸色蜡黄，一只手紧捂着胃部，一甩头“哇” 得一声吐了一口，又是一口，又是一口……
大雨如注，风雨交加，山坡上的小树连根拔起，小河里的流水泥沙俱下。
天黑下来，木葫芦还在旋转着前行，送货员一口一口的干呕。实在没有力气了，穿着雨衣的身体压住长杆，趴在人孔沿子上不动了，任凭风浪起。
天色放晴，月明星稀。木葫芦失去控制，自由航行，慢慢靠向岸边，岸边的一颗大树倒在水里，挂住了木葫芦，大树的根部还深深的扎在山石的缝隙里。
当他发现了险情，一时束手无措，他用长杆顶着山体用力，试图将木葫芦移位，山上下来的流水冲刷着树根的泥土，长杆顶着的山体也散落着泥沙，他瞪着眼咬着牙，汗珠儿滴答滴答从脸上滚下来，他拼尽全力，木葫芦却一动不动。
一颗从上游冲下来的树撞向木葫芦，木葫芦冲破树枝，旋转着行走了，横扫过来的树枝把他扑倒在人孔沿子上，头盔掉入人孔，头上和脸上正在滴血。他趴在木葫芦上昏了过去。
木葫芦像脱缰的野马，快速的向下游冲去。
(待续) 电话：18353378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