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语红楼之五十二、（2）不能言说的苦楚

馨宁

        【二】不能言说的苦楚

        第三十三回，宝玉挨打，王夫人大哭，“‘苦命的儿啊！’因哭出‘苦命儿’来，忽又想起贾珠来，便叫着贾珠哭道：‘若有你活着，便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此时里面的人闻得王夫人出来，那李宫裁王熙凤与迎春姊妹早已出来了。王夫人哭着贾珠的名字，别人还可，惟有宫裁禁不住也放声哭了。”

        一般情况下，李纨在贾母和王夫人面前都是少言寡语，很少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第三十五回，宝玉就曾经说过，“我说大嫂子倒不大说话呢，老太太也是和凤姐姐的一样看待。”而这一次听王夫人提到贾珠时，李纨却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以此可见，在李纨平静的外表下，失去丈夫的悲苦，以及对丈夫的思念一直深深地埋藏在内心深处。

        第三十九回，李纨对平儿说，“‘想当初你珠大爷在日，何曾也没两个人。你们看我还是那容不下人的？天天只见她两个不自在。所以你珠大爷一没了，趁年轻我都打发了。若有一个守得住，我倒有个膀臂。’说着滴下泪来。”

        从这段文字中可以看出，李纨很希望有个像平儿一样的人做她的臂膀，帮助她，可是没有。贾珠在世时除了李纨以外，还有两个侍妾。贾珠死后，李纨便把两个侍妾打发出去了。为什么打发出去呢？因为在贾珠活着的时候，李纨就“天天只见她两个不自在”，也就是说，这两个侍妾经常闹矛盾，不团结，所以，贾珠一死，李纨便把那两个侍妾打发出去了。当然，把两个侍妾打发出去也表现出李纨善良的一面，她不想让那两个侍妾跟她一样孤苦冷清地终老一生。

        李纨本来是在夸赞平儿，慨叹自己没有一个得力助手，可当说到贾珠的时候，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以此可见李纨对贾珠感情之深。

        综上所述，无论是别人提到贾珠，还是自己想起跟贾珠有关的事情，李纨都会抑制不住地流泪。而李纨这一次次流泪，既有失去丈夫的悲苦，也有无人相伴的孤独，更是包含着她对贾珠难以忘怀的情愫。然而在日常生活中她是不能流露出来的，因为她既要顾及婆婆的感受，还要顾及老婆婆的感受，所以她只有把对丈夫的思念深深地埋在心底，然而，一旦当某件事情触及到她心灵深处的时候，她那压抑已久的情绪便会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