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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春节
周村、张志成
周村的新建中路两旁的法桐树,已是满树金光。还是那些枝,还是那些丫,早被那些串珠儿似的灯光所替代。路边的商铺红纸金字装饰一新,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就连我们小区的大门内外,也一路红球彩灯,光芒四射。年三十的晚上,小区内一千多户人家灯火通明,满地响的鞭炮和不断升空的烟花,和楼内的灯光交相汇映,形成一幅浩大的天地祥瑞图。
晚上八点,我们这个单元的三十四个代表聚集在一个饭店里,大部份是些老工友,我和他们都是二级工的时侯认识的,因为我是从外地调来的。在不经意间,都已老态龙钟,今天坐到一块,各自都有说不完的话。不知是谁打开手机,把李广(原山东轻机厂技术员,后任淄博市第一批高级律师,中国文学现场作者辞典里有他一名) 的一首长诗《山东轻机、我的工友弟兄》广播开来,他那深情的语言,激昂的文字,怀旧的情绪,加上广播员那富有感情的朗颂,深深的打动了大家的心。从三十几元工资到退休后的几千元,从轻机厂白铁社起家到县团级的国营企业,到股分制,再到现在的中外合资的“三金公司,”这时代的变迁,这其中的酸甜苦辣,有谁能说得完呢?听着《山东轻机、我的工友弟兄》的诗句,哪一个不感概万千,热泪盈眶呢?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鸡年来到,整个小区沸腾了,一千多户人家几乎同时燃放鞭炮和烟花,震得汽车、电动车警报器乱鸣,整个小区变成了一个红红火火的世界。中国年啊,一年比一年隆重,一比一年辉煌,一年比一年灿烂!
因身体欠佳,就想躺下休息。手机的铃声响了,是原胜利炼油厂的老同事打过来的,我和他们的认识是从二十一元钱的学徒工开始的。我们那个车间当时是保密单位,参加工作时还没有动土,故我们就算元老了。我一连接了五个电话,都是当时一伙的,过年了,亏他们还想着我。久不谋面,相互之间问个好,道个平安,感觉十分亲切。他们都有月工资五千余元的养老金,过得都比我好。有一位同事在电话里说得一句话,使我的心情久久平息不下来, “还记得吗?1971年咱们在南京炼油厂实习,舍不得吃一毛钱的菜,跑二里多路,去红旗纵队的食堂里,买五分钱的菜吃吗?”
我岂能忘记?不仅如此,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从吃地瓜秧和吃树皮都吃不饱,到吃鱼肉都觉无味的今天,这天翻地覆的变化,其中的青红皂白,是非曲直,我都是心知肚明的。像今年这样红火的春节,以前少有,以后必定多见。
早上八点半,看到一位收入微薄,和我年龄相近的保洁工,推着满满一车火红的鞭炮皮,向垃圾箱慢慢走去,我的心猛然往下一沉;盛世中国,有着他们的一份热。
2017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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