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在假期里赶年集,能遇到总是好的。
如今的年集没有了小时候赶年集的热闹,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够寒冷,走在集市上竟然觉得少了什么,小时候,赶年集的时候真是冷啊,总是把手放在妈妈的口袋里,那感觉真好,那日子像是在昨天,又或者连同记忆被吹得更远了。
记忆中的年集有一股炊烟的味道,那时候赶集的乡亲爱挎着提篮或者塑编挎包还有各种编织袋,只记得那时候我个头矮啊,人挤人的时候,这些硬家什碰到我脸上,疼得直咧嘴,那时候赶集的人真多,现在的集市上多了时尚元素,比如那震天吼的音响取代了吆喝,总让人觉得多了什么,多了浮躁吧,直冲云霄。
卖年画的驼背大叔发现我在看他的年画,立马凑过来问我要不要买一张,我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带我买年画的样子,那时候赶年集,无论如何都要买一张的,价格不贵,贴在家里和我得的奖状贴在一起,算是我最骄傲的事情了。
我笑着指着地上的一幅叫“松鹤延年”的画问他卖多少钱,不曾想他打量我一番,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说:“你眼神儿真不错,这个卖十块。”我点点头,他立马说:
“刚才一个人叫我给他留着的,你若是喜欢,就卖给你了,画卖有缘人啊!”
我笑,看来这大叔深谙营销之道,我递了十块钱给他,不再理会他说什么。
刚转身,就听到有一妇女惊讶地叫了一声,“是你啊!”我站定仔细一看,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卖糖葫芦的阿姨,她的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她笑着比划道:“你妈带你赶集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呢!”我认出她来了,我小时候,她就在这集上卖糖葫芦,那时候她年轻啊,我感动,有人和我的记忆一起在呢,在这来往的人流中,她能凭我小时候的模样认出我,敢认我,这何尝不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呢!
花摊上的大姐叫我,我和她是相识的,我总这么觉得,爱花的人也爱美,卖花大姐烫了一头金色披肩发,站在阳光下的花丛里,她想与我多聊几句,奈何她的生意太好了,总有买花询价的人,她抄起满满一盆长寿花塞进我手中说:“送你一盆长寿花,过年啊,这花名字喜庆。”
我赶紧掏钱给她,她拒绝说:“别拉扯,咱都图个喜庆。”她转身去招待买花的顾客,我仔细看手中的长寿花,这一盆竟是三色的重瓣花,我感激地看着她喜笑颜开卖花的样子,是啊,过年都图个喜庆。
这么大的集市何尝不是人生种种的缩影,我们都在这喧嚣浮华中活着,活着啊,用卖花大姐的话说就是图个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