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儿女）唱着军歌入梦乡

东野牧人

唱着军歌入梦乡

圣光

“洗漱，讲故事，唱军歌，闭上眼睡觉。” 晚上，两岁多的辰辰会这样给自己安排。

是的，最近一段时间，辰辰临睡前都要求给他“唱军歌”，准确地说，是我俩一起躺在床上唱二重唱。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这首《解放军进行曲》是辰辰的最爱。如果是白天，一唱这首歌，他就会要求穿上小军装，戴上军帽，帽檐低低地压在眉毛上方，用左手敬一个军礼，然后大声唱下去“……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革命歌声多么嘹亮……”此时，躺在床上，他也会小脑袋一晃一晃，宛若行进在阅兵途中。

辰辰喜欢这些高亢的曲调。记得还没出满月，我抱着他就给他唱京剧，他常常会在激扬的西皮二黄中进入梦乡。后来，也给他唱摇篮曲，但是，他不喜欢，只对旋律明快的军歌极为感兴趣，时间不长，就学会了《打靶归来》、《游击队之歌》、《志愿军军歌》等好多首，不仅能记住词，而且唱起来不跑调，让我有几分惊叹。为此，给他买了一张《军歌嘹亮》的DVD，他常常要求给他播放。听军歌时，他通常要换上“军装”，抱着自己的“机关枪”，端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屏，十分专注，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时不时会扯着嗓子跟着唱起来。晚上，若是在军歌中“插播”一首摇篮曲，他会立即做出反应：“我不喜欢这首歌，换一个。还唱解放军的歌！”于是，“靡靡之音”要立即换成《我是一个兵》，或者《军港的夜》。

或许，当兵是每一个男孩子小时候的梦。我上学时，就对当兵充满神往，对枪充满热爱，可自己一生中，工农商学兵，唯独少了当兵的经历，成了生命中的一种缺憾。教辰辰唱军歌时，内里是否也有自己的一份情愫？

歌曲，其实是一种载体，对歌曲的选择承载着一个人的记忆和情怀，传承着一种钟爱。

辰辰唱着军歌，家里边有了生气。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辰辰不喜欢唱“仇敌”，总是唱成“敌人”。）在他的心目中，敌人就是坏蛋。平素，他一会儿是“警察辰辰”，一会儿是“解放军辰辰”，而我常常荣升“警察爷爷”或“解放军爷爷”，任务就是“抓坏蛋”。所以，和所有的男孩子一样，枪和刀是他的最爱，一身“军装”也成了他每天必须穿几回的行头。那一天，带他去影楼照相，他对其他服装都感觉一般，唯有穿上人家的军装，就立马有了神气，眸子格外明亮，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照出来的照片也特别出彩。在家里也是这样，我给他照的几张比较满意的照片，都是穿军装，挎钢枪。“……哎嘿嘿，枪杆握得紧，眼睛看得清，谁敢发动战争，坚决打他不留情！”躺在床上，辰辰偷偷睁了睁眼，唱得十分坚定有力，唱到动情处，会两腿一蹬被子，光溜溜一笑，立即钻进被窝接着唱。

“咪嗦啦咪嗦 啦嗦咪哆来……”

“呵——”不知过了多久，辰辰终于打了一个哈欠，“歌声飞到北京去……”

唱着唱着，二重唱变成了我的独唱，而辰辰那边传来细微的呼噜声，他半握着小拳头，嘴唇微微动着，似乎在梦中还唱着喜爱的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