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故事苑》（短篇故事集 作者：张玉国）

张玉国

                                                                        坐庄
       老王从年轻的时候就怕老婆，一怕就怕了几十年。那到底是怎么个怕法呢？就是叫你坐下不敢站着，让你打狗不敢撵鸡，在家里唯马首是瞻。

       人它都是在变的，老王也不例外，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在家里敢造反、敢翻天了，当然每次都是他在喝了酒以后，而且是似醉非醉的时候。

       “端茶、倒洗脚水！”吆五喝六的，老王感觉那个美。以前老王没学会喝酒，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呢。

       每当这个时候，媳妇她就暗自撇嘴，她就想上火，可为了家里的东西多保全，此时和颜悦色、多说好话那才是最保险，虽然是不情愿那也得先顾这眼前。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夜，待天明老王醒了后他那可就没了辙，蹲在墙角他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愣是抬不起头来了。你看这耳朵也不知让媳妇给扭了多少圈了，紫里透红看来拧得那是不轻松。又赔礼又道歉，做牛做马一切听从媳妇使唤。老王那是痛改前非一再表示不再犯。就这样，媳妇那可是又找着感觉了。

       气解了，恨也出了，就让他赶快再去上班吧，不能让他在家里白吃闲饭！只是警告他不准再去喝酒瞎聊天。

       晚上下班后轮流坐庄吃饭，不去碍着情面，不喝工友们不干，就这样喝酒回来后这家就又成了老王的天下。

       唉，天天夫妻轮流坐庄，这家里必定有一人此时会再次遭殃。

张玉国

                                                                         纳闷
       金花年近四十岁了，这还是第一次单独上路开车。车学出来了，也买上车了，除了老公陪着自己开了几次，这车就一直在家里闲着。不是不想开，那实在是她太胆小。

       这天上午老公到外地出差去了，刚吃过午饭，老家哥哥就来电话说母亲突然病了，让她抓紧回去。那就抓紧往回赶，可老家那边交通不方便，没有直通那里的公交车。没有办法，那就逼着鸭子上架吧。

       就这样她那是一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往老家走，这不走到县城郊区的一个没有红绿灯的路口，看看左右两个方向没有汽车和行人，她就慢慢地往前开，可刚走到路中间，就不知从左边哪里斜插出一辆摩托车来，径直撞到她的汽车后，就自个儿飞出去了，眼看着摩托车和人那就摔倒在路边。

       这可如何是好？对于没有驾驶经验的金花来说，一时就懵了，感觉这祸闯大了。“咋办？”待她缓过神来，她只得硬着头皮走下了汽车。

       “再大的车祸也得面对不是？咱伤着人家了，就得给人家治伤，给人家赔偿，咋着不是咋着了，这事就算自己倒霉。开车哪有不出事故、哪有不交学费的？”就这样她就大着胆子向这伤者走去。

       这不还没走过去呢，只见这人从地下爬起来，急急呼呼地扶起他的摩托车，骑上去一溜烟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唉，这是咋回事？难道他这是酒后驾驶摩托车？”金花她还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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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一理
      两年前，三岁的晓甜被爸爸带着到大街上去玩，她喜欢上人家一个摊子上的小狗了，好说歹说就是不离开，没办法爸爸只得给她买回来了一只。

       买回来那是买回来了，晓甜的爸爸妈妈可不喜欢狗，也不会养，更重要的是他们嫌狗脏。好在晓甜现在是有奶奶带着，奶奶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农村，以前在家里也养过狗，有这方面的经验，就这样平时这养狗、哄孩子玩的事就都有奶奶包办了。

       说起来这养狗可不是个轻快活，一日三餐、梳洗打扮，还得给它养成良好的拉尿习惯，不能随地大小便，麻烦死了。可麻烦是麻烦，乐子也不少，就这样平时在家就是奶奶、孙女还有这小狗在一起了，他们似乎那是谁也离不开谁，简直是成了忘年交了。

       今年春节过后，奶奶就打算带着孙女回老家去玩几天，因为老伴已提前回去了，家里还有些地，种着些菜，得有人管理。就这样祖孙俩走后这照顾小狗的责任就落到晓甜妈妈的身上了。

       晓甜的妈妈还得上班，再说她也爱干净、不喜欢狗，这祖孙俩走了后，她就把这小狗给关到阳台上去了，每天给它放上点吃的喝的就再也不管不顾了，任凭它在阳台上咋叫唤，就是没人理它。这样的待遇一享受就是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这祖孙俩回来了，晓甜进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她的狗狗，待她把小狗从阳台上弄出来以后，你看它那是无精打采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不吃也不喝。

       这是咋了？莫非病了？祖孙俩立马抱着小狗到离家不远的宠物医院去看了，也没看出啥病来，兽医说应该是得了抑郁症，只能多多陪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就这样这祖孙俩天天陪着它，逗着它玩，给它喂好吃的，慢慢的哄着它吃一点。你看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精心陪护和照料，这小狗才逐渐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又活蹦乱跳起来了。

       唉，看来这抑郁症它不光是人的专利，这小狗若是受了委屈它也一样会抑郁，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人物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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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护
       李小峰的母亲患脑血栓偏瘫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直在医院治疗。幸亏他兄弟姐妹多，大家轮流伺候着。李晓峰在家里虽然是老小，可也三十多岁了，这轮流伺候老人的事情，他一样也不少。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一点也不错，这不在医院里伺候得时间长了，大家也就疲沓了，也不太拿着当回事了。平时除了按时给老人打水喂饭以外，剩下的就是照看着给老人打吊瓶，随时观察别出现什么意外。再一点就是按照医护人员的要求，按时让老人排尿测尿量。

       老人不能动，排尿只能掀开被子，把医院的专用尿盆放到老人的屁股下面，待老人尿完了以后，再把尿盆给取出来。这个过程挺费劲的，有时老人尿得并不是那么及时，得耐住性子。

       这天白天又轮到李小峰来伺候老娘了，他这是特意从单位上请了假。他今年才三十多岁，就像许多年轻人一样，网瘾比较大，平时拿个手机就不肯放下。哥哥姐姐们知道他这个毛病，生怕他误事，对他不放心。可是不放心也没有办法呀，你还能为这事不让他伺候老人？没有那种便宜事，就这样轮着他伺候的时候他还得伺候。

       你看一上午才过去一半多时间，待他坐在床边玩够了手机抬头一看，老母亲打的吊瓶的输液管都变成红色的了。这是咋搞的？他惊出了一身汗，赶紧按铃叫护士，原来这是吊瓶里的液体早已打完，针头没有及时从血管里拔出来造成了严重的血液回流，你说这浪费药物不说，还得让老人遭多少罪受？自然他立马就遭到护士小姐一顿数落。

       下午不打吊瓶了，那就好了。你看天黑前他突然想起来要给老母亲接尿测尿量了，可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尿盆了。那尿盆哪里去了？床底下、厕所里他到处找了个遍，就是没有。这房间里就他们这一张病床，厕所也在这房间里边，这便盆它到底能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个尿盆它还有人偷？他为此还去找人家护士理论。

       待护士来了以后，也觉得这事蹊跷，最后还是人家护士在老太太的屁股底下给找到了，只是里边已经接满了尿，按照推算这便盆它起码已经在老太太的屁股下面待了两个小时了呢。

       嗨，你说这事弄得。看来这儿子李小峰当的这陪护也忒是没有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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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板
       刘仁礼干了一辈子国有企业，后半辈子那是光当官，特别是临退休这几年，这厂子那就是他说了算了。说了算那肯定是厂长，这厂子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得点头、都得拍板。

       你说是他拍板的事情那就都对？那可实在是不一定。可是你也甭管它对错，只要拍板了的事情，厂子里就得执行。就这样凡事自己点头说了算，拍板画圈那也已经成了习惯。

       习惯成自然，习惯很难改。就这样退了休了，这一套他在家里那还是不改。不改那就不改吧，家里也没有多少原则的事，你愿点头那就点头、愿拍板那就拍板吧。就这样老婆、儿子一直让着他。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长病的？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以前刘仁礼也有许多慢性病，可是他不是在位子上吗？在厂子里人家一家人的都敬着他，他这心情好，什么病也没往心里去。

       这不上班了，他倒真的觉得自己浑身净病了，你看上医院里去一查，高血压呀血脂稠、动脉硬化，浑身都是病。医生告诉他，他的这些病都是些慢性病，得去找老中医看。

       找老中医看那就老中医吧，只要能给咱看好就行。在医院里，你看人家老中医给他开的药方子，他愣是审查通不过，我行我素，对人家医生开的方子批批改改，随便增减。

       你说是人家医生给开的这方子那是根据病情对症下药，你自己这么随便增减，不对症不说，它还有可能出问题。

       做厂长做惯了的人，拍板已经拍成习惯了，对别人的意见他咋会能够听得进去呢？啥事都得自己拍板做主。就这样本来不重的慢性病，几年以后他竟驾鹤西去，愣是生生地成了天堂一仙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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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水果
       孙宏业今年四十三岁了，这不在城里卖水果已经十个年头了，本来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就是在家里靠种地为生。日子虽然过得苦，可是倒也清闲，没有杂七杂八的那些事。
       这结了婚了，本来还想着按部就班的在家里过他的门的小日子的，无奈有了孩子以后，特别是妻子一连给他生下了四个孩子以后，他那就感觉生活捉襟见肘了。没有办法，他那就想着出去打工，可是家里有四个孩子，那还真是放心不下，最后夫妻俩商量后把主意打在了贩卖水果挣钱这一行上。
       贩卖水果这一行，那是酸甜苦辣都得偿。你看除了要及时捕捉信息，还得吃苦、碰运气，有时运气好了，卖得快挣钱多。要是运气不好，卖得慢不说，弄不好还得赔钱呢。
       你看今天那是大年三十了，从批发市场上贩来的一车水果很快那就卖出去了，本该回家去了，可是他们不甘心，要趁着这样的好机会多挣点，就这样第二车水果又贩来了，果不其然，很快那就又卖光了。等这第三车水果又拉了来的时候，可就不是那么好卖了。
       就这样已是万家灯火了，他们还在凛冽的路灯下呢，你说是急人不急人？这不两口子相互埋怨开了，开始吵架了。你看吵着吵着，突然这孙宏业他一头就栽倒在这马路边了，等救护车赶来的时候，他已停止了呼吸了。医生给出的结论是，情绪激动、血压升高导致的急性脑出血。
       为了生活，为了养家糊口，过分劳累，真是遭了大罪。导致这样的后果，它这到底谁才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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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扫除
       李向东和刘香溪两口子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这年都十多岁了。你看两口子开着个服装店，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过得多么幸福、多么美满。
       以前过年，按照老传统，每年刘香溪她都是跟着丈夫回婆婆家里去过年，待过完了年回来后，她那再携夫带子去走娘家。一年一年就是这么过的。可是今年也不知是咋了？这刘香溪她那就上来邪劲了，非得要年前携夫带子回娘家过年。
       现在这社会变了，一切都不再那么按部就班了。刘香溪她这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强，再说她娘家就是她姐妹俩，现在妹妹也出嫁了，可能是她认为两个老人在家里过年冷清的缘故。
       可是到了李向东这里就行不通，他说：“这么多年了，每年这个时候咱都到我父母那里去过年，咱现在突然不去过年了，这算什么？再说了，我的父母他们就是我这一个男孩，这不回去他们这心里能好受吗？”
       “我管你好受不好受？这么些年我都依着你了，你就依我一次那就不行吗？”媳妇说道。
       就这样一个说去这家，一个又说去那家，争来犟去，就是为着这一件事在争吵。就这样一直到这大年三十了，还没有拿出一个折衷的方案来。再不拿出方案来可就真的来不及了，到这个时候了两个人都急眼了，就这样吵着吵着这丈夫李向东他就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摔到地上去了。
       你这是摔给谁看呢？还能得你了！这妻子刘香溪她也是个急脾气的人，这不是顺手拿起暖壶来她就摔到地上去了。就这样两人你摔一下，我摔一下，就这么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把家里能摔能砸的东西全部摔砸了个稀巴烂，什么电视机、电脑呀，统统地见鬼去吧。
       戏演完了，那也该收场了。就这样夫妻二人赌气各自都回了娘家，闪下一个孩子自己在家泪流哗哗，没办法孩子不得已也只好打车去了奶奶家。
       你说是大过年的打成这样，多么令人伤心！下一步一般情况下那就寻求离婚，从婚姻中脱身。其实他们这两口子远还没有到分道扬镳那一步，他们还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对不住对方的地方。再说还有孩子，就这样最后两个人还得在一起过。
       你看损坏的东西还得买，只是又得破费不少财。都说过年要大扫除，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大扫除？唉！你说是这么贵的大扫除完了心里能不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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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债
       孙春明这年三十多岁了，在一家事业单位工作，高挑的个儿人又长得帅，这不参加工作以后很快那就谈起了恋爱。自然结婚早，生儿育女也早，好不得意。
       俗话说：“十个指头它还不一般齐。”社会就是那样，有得意的，它那也就有不得意的，不然还咋会叫作大社会？

       其实甭说是大社会了，就是孙春明他认识的熟人中不得意的那也是有不少，你看他的高中同学王武义，和他就没法比，起早贪黑在市场上卖水果，到现在还没找上对象呢，还有他的小学女同学刘晓丽，也成了困难户，在饭店里干服务员，高不成低不就的，这对象也一直没对上。

       这都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不论是去赶市场，还是到饭店里去吃饭，孙春明他时常碰到他们的面，免不了那也是心生爱怜，就这样时间长了，他看看双方条件差不多，就想着撮合他们两个。你别说通过他的撮合，干柴烈火的，人家两个人还真是成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孙春明他就想着让人家今后生活能够好一点，工作能够门面一点，就这样他帮人家在这市区里边开上了个水果店。本钱不够，孙春明来凑，他倾尽全力给他们凑上了五万块钱。

       这水果店如期开起来了，人家两口子对他那是千恩万谢，表示这水果店只要是能周转动了马上就把钱还给他。哪成想水果店经营了半年这生意不好不说，这王武义还和他雇来的一个女营业员勾搭上了，在人家身上花上了不少用来营业的钱款。就这样，水果店经营不下去了，那就只好关门了。也因为这件事，这小两口子的婚姻也走到头了。劳燕分飞，谁也不再管谁。

       你们赔了钱，关门了，我这钱它不能打了水漂呀，孙春明他分别找这两人要呢，可是你要的有还要的无？双方都推脱让对方还，就这样一晃那就是七、八年，到这后来他根本就见不到这两个人了，据说人家已经各自离开这个城市到别处另安他们各自的小窝去了。

       好人难做事难办，酿杯苦酒自己咽。看来孙春明他想再要回这借出去的钱来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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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山
       丁凯的奶奶这年九十九岁了，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似风刮，要问老人家身体为什么这么好，你得听我慢慢给你聊。  

       话说老人家年轻的时候，跟着父母从外地一路逃荒来到了博山八陡庄，看到这里山清水秀，也没有什么战乱，他们就在这村子里住了下来。也算有缘分，经媒人说合，她嫁给了丁家一小伙，你看自从进门后，伺候老人、上坡下地干活、照顾孩子，她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丈夫结婚不久就到城郊附近的煤矿上打工去了，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只是后来在一次煤矿暴动中他们杀死了几名日本人后，就连夜进了大山，再也没有和家里取得联系。          孩子多，家庭开支多，生活还得继续，种地、给人家做衣服补贴家用，时间总觉得不够用，就这样为了提神，她就开始喝茶水，因为喝上点茶水，就不会犯困了，就能多干一会活。  

       到这后来孩子们都长大了，家里的老人们也都相继走了，按理说该没有什么事可干了，可是这样一来反倒不习惯了，就这样老太太就把自己家附近的一些荒芜的土地给开垦了起来，经过深耕细调，种上了蔬菜。种蔬菜离不开水呀，她就拿着水桶到村旁附近的水沟里去提，在别人看来，提一次都很费劲，可是她却每天提多趟，水少了蔬菜它不长，就这样老太太那是乐此不疲。   

       一份付出一分收获，老太太除了自己吃以外，就是送给孩子们吃，这样一来，晚辈们倒是免费天天吃上了天然新鲜的无公害蔬菜，你说谁不感到恣在，谁不喜欢这样的老太太？   

      就这样老太太这喝茶和喜欢种蔬菜这两大爱好一直陪伴着她，就说这喝茶，她从最初的喝嫩茶，到喝嫩茶感觉不到味道，再到后来发展到喝粗茶，因为这粗茶，它味浓劲大。  

      咱再说老太太这把大茶壶，那是有了年岁了，那还是想当年出嫁时，她的娘家爹特地到这博山城区去给她买来作为她的陪嫁品的，也因为这个缘故，老太太对这把壶那是爱不释手。因长时间用这把壶喝茶，这茶壶底下的茶垢越来越多，特别是后来她喝浓茶的时候，这茶垢它就像是长成了一座小山。  

       小山就小山吧，她才不愿意弄去呢，因为这茶壶底下有座茶山，用这壶泡出来的茶水它更有味道。要是有人用别的茶壶给她泡上茶，她喝着就会感到没有味道。  

       就是因为有这两大爱好，让老太太活到了九十九，那到底她活了多少个九十九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在这民间，人活到了九十九，就不再往上数了，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是有人问起来，一律回答九十九，一百那是忌讳，不能说。

       这天是老太太的生日，这大秋天的天也凉快了，你看大清早的，老太太就从她的菜地里把菜给弄来了，弄出菜后她又忙忙活活的给菜地浇了一遍水。这样忙完了，她才开始吃早饭，尔后泡上一壶茶，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慢慢悠悠的喝起来了。      

       几壶茶水喝下来，儿孙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到来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席吧，大家一边吃一边聊。那你说这菜还没做，咋能这么快就开席？其实这青菜老太太在家里一边喝茶的时候她一边就给择洗干净了，这费时费火的排骨、牛肉什么的老太太也早就给炖上了，剩下的这些青菜那就好说了，在锅里一炒就是，很省劲的。  

       你说这样的老太太谁不喜欢，谁不愿意往她跟前跑？这不儿孙们一番番给她敬酒下来，老太太虽然是象征性的喝一点，可这脸色也开始红润了，她一个劲地抿着嘴笑呢。            就这样在这祝贺生日祝到高潮上，她这大孙子丁凯就开始和奶奶开玩笑了，“奶奶你看你吃的这排骨咋还都没吃净？上边还带着肉呢。”     

    “哪里有？我看看。”老太太低下头在她的餐碟里仔细看，还真是有带肉的呢。就这样她就笑着从碟子里拿起骨头来往嘴里放，这不刚用牙一咬，这老太太她就头一歪背过气去了。这一背过气去就没有再回来，老太太她就这么安详的走了。  

       老太太这是寿终正寝了呢，这事怪不着她的大孙子丁凯，这是她在人世间的寿限已到，她到西方极乐世界享福去了。虽是喜丧，儿孙们还是觉得挺悲伤，因为这老太太太慈祥。     

       老太太的后事办得很风光，她被埋在了她为之劳作终生的菜地旁，当然陪伴她的永远也少不了她那把和她形影不离的壶底堆成茶山的大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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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祸
       老刘今年七十一岁了，他在县里的医院里干了一辈子的医生了，这不自从六十岁从这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以后，他就携老伴一起，回到了老家。
       为什么要回老家？那是因为老家在山区，那里空气好。你说谁不愿意呼吸点新鲜空气？特别是这些当医生的。只是在老家待得时间长了，老刘他也感觉无所事事，总觉得是少了点什么似的，就这样思来想去，他决定在镇上开一家门诊。
       开门诊给人看病，这是他的老本行，一来是为了引躁，二来那也是为了挣两个钱，就这样，这门诊它很快那就开起来了。自从开上门诊了以后，老刘他那就又找着感觉了，又感觉这生活有奔头了。
       快过年了，咱也不差那几个钱，在老伴的一再催促下，老刘他就早早的关门大吉了。农村和城里就是不一样，入乡随俗，老刘这该赶集的赶集，该上店的上店，还有这炸菜做饭，他那就没间断。
       到年跟前了，几个孩子们都回来了，都是拖家带口的，家里好不热闹。你看都回来了老刘两口子高兴呀，可是高兴归高兴，却也让人不得清闲。就这样年三十吃了早饭，这老刘他那就想着到马路对过他在镇上开的门诊里边去清闲清闲。
       红灯停，绿灯行。在城里待习惯了，老刘严格按照信号灯的指示过马路，哪成想这次刚到路中央，他就被一辆闯红灯的小四轮货车给撞飞了。由于这车速度太快，老刘被撞出去以后，他那就没有再爬起来，实在令人痛惜。
       一个拘留一个亡，司机违章把祸闯；逝者家人哭断肠，莽撞司机进班房。唉！令人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