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胡敦荣 于 2016-11-24 11:07 编辑
想起点炉子的岁月 这几天最低气温在零下七度,屋外已滴水成冰,屋内却温暖如春、鲜花盛开。舒舒服服地坐在这有暖气的屋子里,幸福感油然而生,想起点炉子的岁月,竟无限感慨。 过去冬天取暖可是个大问题。入冬前能否买到好煤至关重要,于是千方百计地托人、找关系。很幸运地买到了煤,还要求人、找车把煤运回家。运煤的车到了家门口,全家人便喜气洋洋地卸车、装煤。那时块煤很少,物以稀为贵,一吨煤里只能检出几小筐块煤,留着急用,其余全是煤粉,我们把它分别装进一个个袋子,垛进储藏室。等收拾好这一切,我们全都变成“非洲人”。买到煤,这只是过冬的序幕,要过冬还有许多冗杂的琐事。先说垒炉子,别人家里有能工巧匠,他们垒得炉子小巧玲珑,肚大口小,不仅好点火,且炉火特旺。好炉子做饭、烧水都快,屋里又暖和,全家人都心情舒畅。而我家的人笨拙,扭劲拔力地垒起的炉子,很不听使唤,每次点火都搞得屋里乌烟瘴气,呛得人直咳。最怕的是“倒配”,即煤烟不从烟囱里向外走,全部冒回屋里,致使满屋浓烟滚滚,只得门窗大开,等烟出尽,屋子里也凉透了。这样的炉子,无法做饭、无法烧水,更不用说取暖,只得拆掉重垒。有一年冬天,我家的炉子竟三拆三垒。还有“封火”这活,技术过硬的人家,晚上睡觉前把火封好,第二天早晨把火“投开”,炉子一会儿就旺起来,他们一个冬天只点一次火,炉子就乖乖的“早起晚眠”,直到天暖停火。而我们家每晚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把火封住,可第二天早晨还是“叫不醒它”,只能劈柴重点。垒炉子、点火、封火、看火,不需多大体力,却必须具备一定的技巧,不信不行。只有一个活,我们家的人都会干,那就是“揣打火”,即把煤粉掺上一定比例的水和黄黏土和匀,这是个体力活,揣一次“打火”,要出一身大汗,还烧不上一个星期。我的学生是个军人,因他常年在外,每年回家一次,总觉对不住妻儿,他说每到探亲假结束时,自己恨不能为妻儿踹下一年的“打火”。点炉子不光麻烦,还脏的出奇,天天投火、扒灰,搞得家里陈灰暴土,一天擦三遍也不干净。 住在这暖暖和和、干干净净的房子里,抚今追惜,怎能不感恩我们的社会!小时候常听母亲讲她的梦想:“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罗汉床(大棕床)大沙发。”现在母亲的梦想已经走进寻常百姓家。王安石有句名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们不仅应当知足,还应想到在偏僻的农村,还有连炉子也点不上的贫穷户。我们应寻找机会,向他们伸出温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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