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条小蛇偶遇

馨宁

                                             与一条小蛇偶遇

      又是一年秋风起，今天回老家，想起了多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在我的老家，乡亲们把蛇叫做长虫。

      我从小就害怕与虫有关的动物，大长虫、小长虫，毛毛虫、小青虫等，凡是与虫沾边的或者跟虫有相似点的动物，比如说黄鳝之类，我都害怕，以至于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会毛骨悚然，头皮发紧，浑身起鸡皮疙瘩。然而，就是这么个怕虫的人，在少年时代却砍死过一条小蛇。

      那时我上初中，大约在十四五岁，或者还要小一点。

      一天上午，我跟父母去农田干活，中间休息的时候，父亲让我把铁锨扛回家，再扛一把䦆头回来。

      那时候，农村还用柴草当烧饭的燃料，所以每家每户的门前都堆放着许多玉米秸、高粱秸等，我家的大门前也不例外。时间久了，这些秸秆上的叶子就会散落的到处是，所以，我家大门前也有一些散落的叶子。

      当我扛着铁锨走到距离大门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前的高粱叶子旁趴着一条有筷子那么长的小蛇，小蛇的颜色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

      “怎么办！”

      一阵惊慌过后，我握住铁锨炳，咔咔几下便把小蛇切成了几段。

      然后浑身哆嗦着迈过小蛇，抖动着手打开门，找到䦆头，扛着䦆头跑回到父母身边。

      当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把砍死一条小蛇的经过告诉父母的时候，父亲似乎只是淡淡地说，可能是一条小“风稍”（我们家乡都这么说，不知道正确的读音是什么），长虫快要冬眠了，遇到长虫很正常。父亲丝毫没有对我砍死蛇的恐惧进行安慰。

      是哪来的勇气让我把那条小蛇砍死的呢？

      现在想来，那还真不是勇气，而是一种发自动物潜意识的自卫本能。

      因为之前就听父母或者是其他乡亲说过，草深的地方不要去，那里面会有长虫，长虫看到人后会追赶人。我大概就是担心如果我一跑，蛇就会追我，追上后就会咬我，才向小蛇挥起铁锨的。

      时隔多年，我知道了蛇也是怕人的，小蛇之所以没及时跑掉，可能是它根本就没看清楚我，就像我没看清楚它一样。

      因这一次偶遇，无辜的小蛇丢掉了性命，而我对于蛇的恐惧不仅没有因此而减弱，反而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