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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6-8-26 15:03 编辑
初秋,一场雨来去酣畅淋漓。雨后天空高远湛蓝,眺望一小片白片云从聚到散。就像一本书从序到跋,一盏灯从点起到熄灭,一场雪从水到水,是开始还是结束,几乎没有什么重要,三分之一秒的三分之一一道闪电涂改了另一道闪电,一朵渔火熄灭,另一朵将在某一个角落诞生,三分之一秒的跳跃,仅仅是一尾小鱼,脱离水面的距离,也是一小片黄叶从枝头落到地上的一小段空白,而这初秋瞬间,恰恰我在。
恰恰我在看风景。
想起那年,去过日照的浮来山。山中一座小小的寺庙,庙前一株参天的银杏树活了三千多年。一条小径,一直通往寺院的阶前,攀缘,拾级而上,推门而入,然后拜见寺内的主人,听他指点迷津,听他念经。施主们上山下山,擦肩而过,面带笑容,一些脚印重叠另一些脚印。沉思,浮在上面的脚印打滑,垫在底层的脚印已经化石,没数过走过多少台阶,也没记得回时的路拐过几个弯,没问前程,没问前生和来世,单单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上山下山,出世入世,浮云一样地来去匆匆。站在那棵古树前,风景在内心铺满,想着那个关于银杏树的传说:七搂八扎一媳妇。
这是一个感人的生动的故事。又是一个初秋,寺庙的施主们在庙里忙布施,恰恰天上飘起雨,人们都挤到树下躲雨,有一个年轻的后生,那一刻遥望着烟雨的天空,惆怅掺杂寂寥,不安分的分子在三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冒出来,随口问道:谁知道这棵树有多粗?很多人都摇头,一个更聪明喜欢热闹耐不住寂寥的人起哄提议:你量一下不就知道了?也是,量一下就知道。雨来得急,没有准备尺度,犯难了。书生想了很久,就涨开双臂,一搂一搂量,量到七搂停下来,再量就不够一搂了,并且嵌在树身微微凹进去的地方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在躲雨,他不敢再向前去搂了。这时的场面开始悦动,很多人都激将他肯定量不出来树有多粗,有人在喊:量吖,快量吖,有人在嗤嗤笑,自然会有唿哨想起吧。想象中那是一个雨中奇妙的场景,书生无奈又不肯认输,尴尬,骑虎难下,只好继续,换做手:一拃,两拃,量到八拃的时候,再量就是女子的胸了,只好停下来,所有屏住呼吸等待答案。谁都知道古时候男女授受不亲,书生大廷广众之下也不敢造次……最后书生激灵生智:我知道,知道了树粗,七搂八拃一媳妇。
想象这场景,就很想穿越回去感受那个雨天的气氛,收获满满欢心,看看那个初秋那些最美丽的风景。回味美丽传说升华,在初秋仅仅是一只蚱蜢跃出草丛的的高度。看风景的人,也一定在风景之中。
季节片刻停顿,秋至薄凉近。叮嘱自己,不能醉到, 要和那些看风景的人同醉,没有什么能挡住自己。一定要醉成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因为遇见,所以喜欢。因为身在其中,就贪欢、贪恋更多阳光的脸,罂粟的唇,青草的喘息,飞燕的细语以及那些消耗的快乐时光,风吹草低后见牛羊的欢喜。
羡慕一只爬上枝头的蝉,羡慕它在地下潜伏那么久,一旦见到了阳光就大声歌唱,忘记了地下漫长得黑暗,它那么小。不知道它小小的胸腔内是否藏着一颗心,若有,一定是最明亮的。从一颗树飞到另一棵树,从一棵树唱到另一棵树,简单幸福着,简单快乐着。羡慕它的简单,无知,又短暂的活在人世,却至死活在阳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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