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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之痛——陶玉山小说《哑巴》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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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3 22:04: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人 性 之 痛
                                                                                               ——陶玉山小小说《哑巴》赏析

        小小说的开篇,作者用不吝笔墨地写作方式,营造出了一处荒凉的处所:“山是秃山,树是瘦树。水呢,是下雨的积水。……”

        接下来,他推出了两个地点,一是挂着油纸做的幌子的小酒店,另外是荒秽、破落的小庙傍边的一座十平方大小的红房子。那么红房子和酒店之间的关联是什么呢?作者写道:“红房子的主人是一个说不上有多大年龄的老头。……不知是谁,不知什么时候,叫他哑巴。”哑巴是扳道工,他从年轻时候来到红房子里居住并从事这项工作已经几十年了。那么酒店呢,酒店里的人物是谁?作者这样写道:“酒店的主人是已守寡的秦嫂。秦嫂三十冒头。”

       一个鳏夫一个寡妇,阅读到此处,读者也许会在心里生出一种对故事结局的猜测,可是作者却偏偏非常沉得住气,他反复写着一个场景:“哑巴很少走出红房子。只有一个例外:每天傍黑天前,他都慢吞吞地来到小酒店,每次都是二两酒,每次都是在看什物不怎么真切时喝完;接着,再慢吞吞地往回走。刮风也好,下雨也罢,他都象坚守什么信用一样。……当秦嫂觉得已看不真清了,收拾进屋时,哑巴的酒恰好喝完。时间长了,俩人像达到了一种默契,可从来没见他俩啦过什么话,做过一个让人生疑的动作。”

       沉稳的叙述,让读者们地猜测正在逐渐散开的时候,一个结果出现了,哑巴因为责任事故,引发火车翻出道轨,被判刑10年。这样的结局,让读者彻底迷惑了,哑巴喝酒从不误事的,这样简单的工作他怎么会出错?可是作者没有交待,而文章也没有就此结束。大段留白后,笔触写到了10年之后,一个沧桑的老人走进了这家酒店,秦嫂一针扎在了手上,她认出了哑巴,而周围的人也围了上来,“有人走上前,问:‘十年前怎么回事?’秦嫂背地里打了个颤。”这10年前的事故,这彻底毁掉了哑巴的事故原因在哪里?作者用伏笔的方式进行了交待:“秦嫂背地里打了个颤。”由此,小说要体现的主题思想才充分曝光,那是由原始的人性产生出的欲望而造成,那是人性之痛!

       这样的人性之痛,也许是哑巴和秦嫂都不能靠理性来自我把控的,也许他们早已经日久生情,惜惜相惺,也许出事故那天,他们之间有了微妙的变化,这些,虽然作者没有交代,但是,事故的事实摆在面前,又不由地去引发读者地猜想。

      可是在世俗的目光中,残疾人似乎是无性的群体,寡妇也都应该是站到贞节牌坊下的烈女,这样的压抑,这样的环境,在情绪失衡欲望横流的时刻,那个责任事故的出现,难道只能是他们自己的责任吗?如果社会上看客多了,如果缺失了对特殊生命群体人性欲望的关注,那么这样的事故会不会出现更多,会不会造成更惨重的后果?

       我想这篇小说是成功的,因为它在潜流中蕴含了巨大的现实意义!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22:07:18 | 显示全部楼层
附原作:

                                                                                          哑 巴
                                文/陶玉山

                  

    山是秃山,树是瘦树。水呢,是下雨的积水。

    村头有一间低矮的茅草房,房前是一爿还算平坦的地。几株城里人叫不上名的树环绕在这爿地的周围,竟遮出几片浓荫。一条树枝,干巴巴的,从房门口探出,枝的尽头,挂着块不知是布还是油纸做的幌子,上面写有一个碗大的“酒”字,也许是年长日久,也许是写时颜色不正,那字的本色叫不准。在这荒野般的地方,这茅房,这绿荫,这酒幌,竟也成了一种标志。生命的标志,人的标志。

     距茅草房约200米的地方,有一幢眼看就要倒可终归未倒的不知拜什么神的小庙。小庙荒秽、破落,像是履行什么承诺信念一样,顽固地守着着自己脚下的那一隅。

   有一年,几条铁轨从小庙旁伸过,还留了下扳道岔,小庙也变成了一座十平方大小的红房子。那铁轨长长的,不知从哪儿伸来,又向哪儿延去。太阳一照,闪闪烁烁地透着光亮。这给远村近庄的人们带来一点话题。山里人叫铁路拗口,就把看铁轨、看火车叫看红房子。

    红房子的主人是一个说不上有多大年龄的老头。这老头你什么时候见他,他都是提着一个《红灯记》中的李玉和提着的那样的灯,着一身油污得看不清什么颜色的制服。很少有人听他说句什么。有时,见他嘴巴上下左右的几下嚅动,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他不是舔舔皱巴巴的嘴唇,就是咽口唾沫。他的脸呢,没有光泽,没有笑纹。不知是谁,不知什么时候,叫他哑巴,大家也就人前人后地这么叫。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哑巴,只是这么叫。

    听上年纪的人说,打这红房子替代了小庙时,哑巴就在这儿了。那时,他是一个挺秀气的蔫头蔫脑的小后生。现在算来,他顶多四十出头。

    山里的生活是没有多少可提的。天一擦黑,整个的黑成一团。只有红房子里透出一星灯光。每天半夜都有一列火车“哐当、哐当”地辗着人们的睡梦打这儿过去。

    哑巴很少走出红房子。只有一个例外:每天傍黑天前,他都慢吞吞地来到小酒店,每次都是二两酒,每次都是在看什物不怎么真切时喝完;接着,再慢吞吞地往回走。刮风也好,下雨也罢,他都象坚守什么信用一样。一直到了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也是这样。

    那时,酒店的主人已是守寡的秦嫂。秦嫂三十冒头。山里人讲不得漂亮、细嫩。女人讲的是勤快、能干、肯吃苦。秦嫂心肠好,赚的是苦力钱。有人说,哑巴出了那个事,是秦嫂将酒精当酒卖给了他;更有人说,这是胡说,秦嫂不是那样的人。背地里,也有人说,哑巴不知怎地惹了过去小庙里的神,神恼了,给他点颜色瞧瞧。对这话,人们不信,可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过。

    不论怎么说,哑巴在这扳了二十年的道岔,出了这样的事,挺蹊跷。

    哑巴每次来到小酒店后,都是坐在门口的石桌前。山里人穷,酒店的生意清淡。秦嫂坐在一边纳个鞋底,做做针线活,算是陪着哑巴。哑巴呷口酒,垂着眼帘,像是想什么心事,又像是呆望着什么出神。当秦嫂觉得已看不真清了,收拾进屋时,哑巴的酒恰好喝完。时间长了,俩人像达到了一种默契,可从来没见他俩啦过什么话,做过一个让人生疑的动作。

    这天,哑巴从小酒店回到红房子,觉得眼睛有点昏花,后脑勺隐隐生疼。这疼是重压一样的疼。哑巴恍惚地寻思一辆火车正从头上驶过,这火车不知有多少车皮,老是过不完。哑巴懒懒地躺在床上,也不去想它,让它痛痛快快地从头上过。那车皮上带来许多东西,把家乡也带来了:那片望不到边的芦苇滩,村头的那棵老榆树,黄昏时,家家灶房上的袅袅炊烟······哑巴的眼眶湿润了,哑巴让那浑浊的泪随便淌。哑巴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哦,那分别二十年的家乡,这样动人魂魄,这样让人神往!

    不知过了多久,哑巴本能地想起该扳道岔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出红房子,冷风一吹,打了个趔趄。头上的火车不知何时已走完。哑巴昏昏糊糊地扳了道岔,回房,一头栽在了地上。秦嫂在他面前忽的一闪,不见了,哑巴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也不见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深夜,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将村子里的人惊醒,人们拖儿带女跑出屋子,只见一列不知有多长的火车翻倒在一边,那火车头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天亮时,哑巴被人带走了。

    再过一天,红房子换了新主人。新主人说,哑巴要下大牢,待十年。

    不久,哑巴就被村子里的人淡忘了。山里人穷,只想怎样吃饱些,记不清与吃无关的事情。

    十年后的一个黄昏,秦嫂的酒店来了一个背着包袱的老汉。老汉皱着眼皮看了那“酒”字许久,接着,坐在了哑巴原来坐的位置上。秦嫂过来,老汉伸出两个指头,秦嫂后退一步,张大嘴巴,半晌叫道:“你是哑巴?”老汉点点头。几个喝酒闲扯的人一听是哑巴,模模糊糊的记忆让他们围拢过来。谁也不说话,陪着哑巴喝哑酒。秦嫂哆哆嗦嗦地拿出针线活,几次针扎在手上。哑巴还是和过去一样,呷口酒,低垂着眼帘,像是想什么心事,又像是呆望着某个地方出神。当天灰蒙蒙看不真清,二两酒正好喝完。

    哑巴起身,秦嫂将针线活拢在怀里,也起身,那几个喝酒的人放下酒杯,跟着起身。沉默少许,哑巴将包袱背上。有人走上前,嘶哑的声音使沉默中断,“又回来了?”哑巴点点头。又有人走上前,问:“十年前怎么回事?”秦嫂背地里打了个颤。哑巴看了看红房子的方向,又看了看秦嫂和大家,低下了头。接着,又抬起来。那铁轨在他眼里闪闪发亮,伸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亮光让他的喉咙咕噜了几下,嘴唇上下左右的蠕动着。人们以为他说话了,却见他只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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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3 22:16:11 | 显示全部楼层
仔仔细细读完了,事故是两个人的故事,只是时光太残酷现实太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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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3 23: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自我感觉,文章从人性角度剖析,抓住了文章的核心问题。欣赏佳作,问候花影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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