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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6-5-6 08:14 编辑
昨日,母亲祭日。回家祭奠,来去匆匆。一路阳光肆意,暖风煦煦,天空钴蓝,来不及伤感。晚,停留老家,饭无味,斜在沙发,母亲来到眼前。有母亲的日子由模糊至清晰。母亲拿了大拇手指粗一段柳树枝,让父亲找了菜刀修磨,折叠做夹子。父亲在三人沙发独坐,喝茶,看电视,母亲在右边两人沙发上,不停手,扒花生壳。自己则在父亲右侧母亲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发呆,有一搭无一搭回答着父亲母亲的问话,最后三个人都无语,母亲拿着柳枝夹子困顿,我喊母亲去睡,父亲喝杯水,也去睡。
那时,自己家吃的花生都是母亲扒壳子。母亲走后六七年的时间,我不弄花生,也很少吃。去年,自己竟然迷恋上扒花生壳。想念有忌讳到贪恋,母亲走远了,有父亲和她作伴,不再孤单。
沉默,长时间不说话。很久不能入睡,睡去竟也一夜不醒,很干净,无梦。今儿竟然病了,浑身酸涩,骨缝里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懒手懒脚一上午,似没活过。病莫名其妙来又去,熬过去,日子依旧红尘滚滚。出门溜一圈,隔不很远酒店里的小媳妇送来三页大大茄盒,不管他人,自己打发了午饭,精气神儿附体。
于吃,自己也如梁文道说的“斋口不斋心。”自己不是丧失撰写饮食文字的笔力,而是自己平日几乎是在吃斋。很羡慕那些左手好菜右手好字的人,右手描左手,让人垂涎欲滴,活色生香。隔得不远的小媳妇很健谈,男人是杀羊卖羊肉的大块头小伙子。古人的话很喜感“跟着当官的做娘子,跟着杀猪的翻肠子。小媳妇忙碌不停,管孩子,迎生意,里里外外不停,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新买了短袖衫,穿来让看看。
小媳妇说了一个很感兴趣的事。她说,有一个天津老客总去她店里喝羊汤吃肉串。这人出生在天津,老母亲身体不好,又念老家。他回来几次,感触小镇天天儿阳光流泻,天空清澈高蓝,考察了很久,就在本地医院家属区买了楼房,房子便宜,环境安静优雅,母亲搬回来,他也陪在母亲身边。终于有人返乡了,自己心里不禁一震。进城,返乡,总有很多明白人。这该是一个火热的话题。自己老家也还空着公公婆婆的农家院,等自己老了会不会去置办成温馨的农家乐别墅,种点自己喜欢的菜,养几只鸡鸭,自给自足,休养生息,不亦乐乎。这么一想,禁不住美起来。
小媳妇有一个正在幼读的顽皮男孩子,不爱读书。小媳妇总是蹿腾小孩子,指着我说孩子:“跟着大姨去玩,让大姨教你写字,还唱歌给你听,快去吧!”小孩子不情愿,我也只好顺着说:来,我教你做作业。自然是不成功,恼了似的,玩笑话:不好好写,就不和你玩。孩子也恼,记心里。回家告诉妈妈说:大姨生气了,不和我玩。很委屈,面对面吃碗饭的交情,也不过如此。
空了闲读《当代》刊登的陈忠实的朋友李下叔的文章:“捡几片岁月的叶子:我所知道的《白鹿原》写作过程。”文章是一九九八年在《当代》第四期刊登,在祭奠陈忠实的日子里重读,依旧撼动内心。文字里相互激励相互提携相依相惜的情感和友谊真实感人,文章中提到了美国诗人惠特曼让人体味很深的话:要是身边没有朋友或者情人,作家们别想写下去。是的,李下叔,李星,路遥……都是陈忠实一路同行的朋友,抑或也有不少诤友,都是幸事……。
“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苦菜秀。”今儿立夏。跃跃,爬几个字一记。
2016年5月5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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