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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烽火岁月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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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5 20: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深山樵夫 于 2016-2-15 20:21 编辑

一、全家押枪

这是1938年中秋时节的半夜,在皎洁的夜光下,一群男女老少,相扶相携仓慌的奔走在去莱芜的山间小道上,有年龄大的,约四十岁左右,但是也有年龄小的,尚在襁褓中,不时传来婴儿的哭声,这群人走得是那样的狼狈不堪,不时还要回头看看,后面有没有追兵,不时还会听到几声远处传来的枪声,听到这枪声,每个人都心惊胆颤的,心都提在喉咙里,走路的腿都麻木了,每个人只是在把两条不太听使唤的腿向前迈着,她们心里想着,怎么还没有到呀……

这群人蓬头垢面、衣衫褴缕、面黄肌瘦、很多人脚上已经打上了血泡,已经接近走不动了,特别是小脚的女人们,已经走不动了,不时有人跌倒,只好由这里面的男人们搀扶着……但是不敢停下来休息一会呀,因为她们知道如若休息一会,被后面的追兵抓到,就会没有命的,而且她们也知道,若是被抓到,这一十三口人,必定没有活路,惨遭满门抄斩,因为他们是没有多大反抗能力的。她们在山间小道上,已经穿行了两天两夜了,带的粮食和水都快用光了,只留下一点给孩子用。

她们就是国民党博山县三区区长李仲岩的家人们,这里面有他的妻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儿媳、两个侄媳、三个侄女共十三口人,因李仲岩参加了八路军四支队先遣一大队,全家遭到了日伪顽的迫害。有消息说,日本鬼子准备把他全家抓起来,杀他的全家儆佰,妄图恐吓当地抗日人士,压制正在逐渐兴起的抗日高潮。于是他们向周围的邻居分散了家里的米面、衣被、家具,三个院落也撇在那里不管了……

带着这十三人队伍中的,就是前面身材最高大的人,此人就是李仲岩,年方四十,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五,瓜子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说花声音洪亮,留一副山羊胡子,穿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衫,上面已经打了好几个补丁了,有一股浓浓的汗臭味,一双平底的布鞋已经磨烂了,脚下流出了血,这就是国民党三区区长,现在的八路军先一大队的参谋长,手拿着一只匣子枪,在领着这群人走在向莱芜常庄的路上……

来到莱芜常庄后的第三个晚上,李仲岩和自己的长子李国栋、八路助理员小张,来到常庄最大的财主家里。走进两进的青砖瓦房大院,来到院中央的客厅,该庄的五个大财主,均已经坐在哪里等着他们了。简单寒暄后,步入正题,李仲岩说:各位乡绅,想必大家已经明白我的来意了吧,就是两个字:借枪。

最大的财主叫常敬业,其它几个财主分别叫黄有德、张大年、王福厚,他们就是本庄的头面人物,土地大多是他们的,每家都有护院的家丁,大约有近二十条枪,那是护院防匪防盗用的,在他们看来,那可是命根子。

“咳咳~”常大财主咳嗽了两声说:“抗击日本鬼子侵略,人人有责,这个道理我们懂,但是枪不能借,那是我们家小的命根子”……

“我们商议了,”黄财主说:“我们同意捐出一些钱粮资助抗日”,其他财主也在附和着说。
“把你们捐出的钱粮,换成你们的枪如何?”李仲岩讲,“现在抗日是在国家民族危亡之际,匹夫有责,我代表八路军四支队先一大队,对你们的深明大义表示感谢和钦佩。但是现在拉队伍最需要的是枪,虽说钱粮也缺,但是当务之急是要有枪,才能抗击日寇,才能将他们赶出中国去,才能使我们不做亡国奴,所以想请各位将枪捐出来”。听了这话,四个财主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但是最终没有一个肯将枪捐出来。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流过去,空气似乎凝固了,谁都不说话,互相僵持着,桌上的茶水谁也没有顾上喝。
“李区长”他们还是习惯这样称呼他,“枪是我们的命根子呀,你看这人慌马乱的年头,没有枪等于丢了半条命呀,再说枪若是捐给你们,土匪就会来抢我们的财产,鬼子也会来追杀我们呀!”一直坐在那里一声不语的张财主这样说。

李仲岩面色凝重,沉思良久……突然他站了起来,走到四位财主的面前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拿命换你们的枪行不行”,几位财主听后简直呆住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异口同声的问:拿命换?
“是的”李仲岩坚定地说:“我家刚从博山逃难来了十三口人,我一条命换你们一条枪如何?”

几位财主先后走出了客厅,来到了院中,窃窃私语了好一会,然后回到客厅中。常财主抱拳当手,说:“我们被你的凛然气节和深明大义感动,决定借枪,但得留个字据。王财主走到他的长子李国栋的身边说:你父亲这样做,你同意吗?李国栋眼含热泪点了点头说:“同意!”

这时常财主的家丁端上了笔墨纸砚,由八路军助理员小张,这个中等身材,干瘦精干的小才子写下了如下的借据:
            
                                   借枪借据

农历一九三八年八月十七日,为抗日之需要,八路军四支队先一大队参谋长李仲岩自愿以全家一十三口人做抵押,借莱芜县常庄镇开明乡绅常敬业护院枪四枝,黄有德四枝、张大年三枝、王福厚二枝,共计一十三条枪,待抗战胜利后悉数归还,在未归还枪支期间,李仲岩全家一十三口人须住在常庄,不得外出,若四位爱国开明乡绅遭遇日伪顽的杀害,李仲岩全家愿一命抵一命。

               立押人: 李仲岩 李国栋父子
               保押人: 张忠邦
               持押人: 常敬业
                        黄有德
                        张大年
                        王福厚
                                                农历一九三八年八月十七日

这就是八路军先一大队得到的第一批枪,有了这些枪,才成了名副其实的战斗主力,不久打响第一枪,攻打日寇占据的青石关,打死全部四个守炮楼的日本鬼子,成为博莱地区抗日的第一胜仗,极大地振奋了该地区抗日精神。

    与此同时。李仲岩全家一十三口人,常住莱芜常庄至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才得以回到了家乡,这时已经不再是十三口人了,而是十四口人,因为他的长孙、次孙在这里出生了。而他的老伴却因常期吃一种羊角菜团,不幸患了水肿病,即俗话说的大肚子病,长眠在那里,直到2000年才将灵柩起回,安葬在家乡,其实哪里是灵柩呀,尸骨早找不到了,只是在当地的老百姓的指引下,起回了一包黄土,装在了骨灰盒中下葬,立碑:李门宋氏。

枪,是抗日的命根子,随后的几年中,李仲岩又随后在多处募集枪支,就有了山头起枪、东顶修枪、谈判要枪、摸哨夺枪等故事,那就是后话了。
 楼主| 发表于 2016-2-15 20:23: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平反归乡

这是文革时期的一个镜头: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在文革初期,每天早上不到六点,在省城济南从纬二大马路扫到纬四大马路,他在认真的扫着,根本不顾路人的直指戳戳;这样扫了三年后,终于有一天“错误言行”得到了甄别,右派帽子摘掉了,可以不扫马路了,但是必须每天写思想汇报,人身自由得到了限制,他每天早上还是不到六点起来锻炼身体,从居住的地方跑到济南的老飞机场,来回十几公里路程,这是几个同病相怜的老干部们共同提议的,起先是五人,然后是四人、三人——最后只剩下他自己,这样他又跑了五年多——此人就是枪的故事的主人公李仲岩。粉碎“四人帮”后,他的所谓历史问题没有得到及时平反,政策没有得到落实,直至三中全会后,那个八路军山东纵队的老战友梁步庭来到山东当省长后,他们这些蒙受不白之冤的人,才得以彻底平反,当他再一次回到家乡时,已经是阔别二十多年了,因为他要急于做一件与枪的故事有关的事情:为自己的战友孙锡九烈士平反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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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5 20: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义士忠魂
孙锡九是谁?与枪有什么关系?且看第二个镜头:
这是1940年的秋天,在莱芜青石关的日本鬼子炮楼上悬挂着一颗人头,已经在这里的悬挂了三天三夜,这颗人头就是孙锡九,此时这颗人头已经变得发黑,有些变形了,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圆睁着,发出仇恨的目光,此时的气氛是紧张凝重的,日本鬼子和伪军加强了警戒,过路的老百姓被喝斥着,只能在匆匆行走中悄悄的看一眼城楼上的人头,长叹一声,然后快步离开——
孙锡九,淄川人氏,出身财主之家,当时经济富裕,兄弟七人,排行老五,自幼喜武弄棒,师从武学大师,练得一身武功,人称飞檐走壁,尊称孙行者。个子不高,身体瘦弱,不了解他的人,很难知道此人小小年纪,会身怀绝技;此人性格宽厚、不善张扬,但是极有主见,善打抱不平,抗日战争爆发后,他也是义士激于难起,悄悄地来到莱芜常庄八路军的驻地,但是因为无人敢给他作保,部队不敢用他,那时参加队伍也要严格考验。
    此时李仲岩站出来说:你们不要,我要;我看此人是个宝,就利用他的绝技训练部队,跟着我做警卫员,一块为筹集枪支钱粮吧,请示得到了徐化鲁司令、蒋方宇政委的批准,于是李仲岩身边有多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就这样孙锡九成了抗日的一名骁勇战士,他的武功后来对训练队伍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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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5 20:24:26 | 显示全部楼层
四、校场演武
镜头三:有一天支队司令廖荣标、政委姚仲明等来到先一大队视察,廖司令突然问道:听说你们得到了一名身怀绝技的人,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么能耐。于是在常庄野外的练兵场上,有了这样的一次表演:
孙锡九手拿双匣子枪,对着不同的目标连发连射,全部射中目标;一棵高大的杨树,用腿蹬着往上爬,周围的首长和战士还反应过来,他已经上到树梢,然后用轻功纵身跃下;一堵一人一举手高的墙,他纵身跃上,轻松返过墙去;一株碗口粗的小树,他用扫趟腿一扫,齐刷刷折断;几个战士朝他方向让扔过几块砖,他用双手挡开,那些砖块在挡的过程中,变成了几块碎片;还有更令人称奇的那,你看他在一面屋墙下,用手抓着墙角,双腿向上拱,转眼功夫,已经爬到屋顶,然后翻身用双脚钩着青瓦,从屋檐左边移到右边,紧接着身子往上收,由倒挂金钟变做两手抓檐,又来回走了一趟,然后轻松跃到地上,这就是:楔子功爬墙,必须收身提气,把全身的功力集中在手腿上,此时,身体变得像壁虎一样,紧紧贴住墙。表演的过程中,一片掌声、喝彩声,廖司令满意地说:此人难得,此人难得——
此后,孙锡九在部队名声大振,李仲岩筹集枪支钱粮多了一个难得好帮手。至于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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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5 20:25:02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匪穴追枪
李仲岩带着孙锡九经常昼伏夜出、时不时地渗入敌占区,与爱国人士接触,争取钱粮物质资助,与民间小股武装谈判,收编武装,与部分大地主、乡绅们宣传抗日,使他们参加到抗日统一战线中来,一时间两个人的出现,被传说成飞檐走壁、行走如飞,震慑了汉奸的嚣张气焰,鼓舞了民间抗日的斗志。在博莱一带,经常看到两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身影,高的身穿灰粗布长衫、带着一副墨镜、走路虎虎生风,矮的瓜子脸、大眼睛、穿一件对灰襟短衫,腰插匣子枪,走路快疾如风、无声无息。
    在那时,为了抗日筹集枪支弹药,既要冒生命危险与周旋,还得防备国民党部队的摩擦、特务汉奸到捣乱以及各种打着抗日旗号的杂牌部队、反动道会门的的武装干扰破坏,开展各种方式的斗争。
1939年正月初的一天,正在滩林马庄开展工作的李仲岩,突然接到当地通讯联络员来报,说是附近草棚店的爱国乡绅郑子方被当地硬拳道扣押,并且把募集的11条枪抢走了。他听后大吃一惊,深知硬拳道的匪徒们什么事情也会做出来,弄不好不但郑子方的性命难保、枪支丢掉了,而且会削弱八路在此活动的影响力,带来负面影响。他立即派人向梯队报告情况,然后火速与孙锡九赶到吐丝口镇,于是上演了一出虎穴追枪、赤手空拳救人的场面:
他先让孙锡九隐身尾随,伺机越墙进入虎穴;然后自大摇大摆的走到硬拳道的大本营——吐丝口镇沈家油坊的深宅大院。
道匪们似乎早有预料,在门前戒备森严、在门前站了四个袒胸露背、头缠红丝带、双手挺着大刀的岗哨。
“我是八路军先一大队李仲岩,来找你们会头,请予以通报”,一会传话出来“可以进去”,于是李仲岩威风凛凛的走了进去。院内的阵势也够吓人的,在院中的站着两排各十五人手拿大刀的匪众,院中央烧着一口油锅,弥散着一股子呛人的油烟味和腾腾杀气,郑子方老先生就被绑在树上,身上还有缕缕伤痕,李仲岩看后强压心中的怒火,来到了屋内见到了会头张文正,并且意外的见到了一个另外的人:国民党专员的特派员黄某。
“张会长、黄特派员久仰”,他清了清嗓子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呀”,“我们向来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怎么翻了冲了呢?”
那个张会长说:“我们接到举报郑子方私藏枪支、图谋不轨、扰乱地方治安,所以我们把他抓起来了,连枪一块收缴了”,李仲岩义正词严的讲:“这是我们抗日的枪支,暂存在郑老先生家里,此事与老先生没有任何关系,请立即放人还枪。坐在太师椅子上一言不发的黄某说:“这事不妥。治安归地方管,地方治安黄某有责呀”。听了这番半阴不阳的话,李仲岩气不打一处来:“若这样,你们可以给我打收条,我们找省府沈主席评理去,看看抗日的枪支该不该扣押、又该不该归还?”但是他们始终不肯交人还枪。双方僵持着,谁也不再说话,这时李仲岩怒火上窜,站起来说:“今天要么放人还枪,要么把我杀掉,我反正与这批枪支共存亡”。“另外,我的警卫员已经在远处等着,以防你们不讲理”。
此时,孙锡九早已经跃上屋脊,悄悄的掀开青瓦,在作着最坏的应急准备。
这时黄某说:“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们保证明天放人还枪”,李仲岩说:那好!咱们击掌为誓!他走出院中后,火速吩咐孙锡九在此监视,自己赶紧去找队伍增援,以防道匪变卦。翌日一大早,道匪乖乖的将枪和人释放,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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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5 20:26:24 | 显示全部楼层
六、驱狼护枪
这是1939年夏天的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午夜,李仲岩和孙锡九带着刚从博山县山头起回的二十多条枪,借着路熟,沿着山间小路往莱芜方向的八路驻地疾行,他们两人轮换着挑着担子,路上不用休息。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些绿荧荧的光团在移动,是鬼火?不对—鬼火是在地上,而这些是在地上地上移动,是狼?想到此,他们立刻打了一个寒战,冷汗立即从头上冒了出来,心里扑扑的跳动,心想在劫难逃,防小日本鬼子、防汉奸匪徒,看来还要防野兽。
他俩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那些狼群有三四只,正在像他们逼近。
他们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里的枪,但是又一想:不能开枪,此时地界正在日本鬼子的控制范围,若一开枪,后果不堪设想。但是狼群越来越近了,一只、两只、三只,一共是四只,只有六七步的距离了,狼群也停下了移动,似乎在散开,他们心想:不好!若是被它们包围了就会腹背受敌,讲打仗,这可是兵家大忌。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孙锡九把肩上的担子一放,迅速抓起扁担迎了上去,李仲岩大喊:小心!
此时孙锡九已经跃进了四只狼的圈子里,只见他手抡着扁担,旋转着,使狼群无法靠近,但是它们并不退却,在一点点的靠近,情况着实危机,眼看着狼要近前了,突然他将扁担竖起在地,如一根柱子般立起,自己的身子已经悬空在扁担之上,狼群接近开始站立往上扑,好个英雄孙锡九凌空一跳,跃出包围圈,抬起扁担,对准领头的那只狼就是一扁担,那扁担带着铁钩子的哨音,如闪电般飞了过去,只听噗的一声,打在狼的头上,那只狼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另外三只狼疯狂的转扑过来,好个孙锡九,又是如法炮制,将扁担竖起,人又跳到了狼群的身后,抡起起扁担朝着另外的一只狼就是一扁担,这下可能比前一下子重,狼发出了更凄厉的叫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头皮发竖,狼群受到了重创,不再分散包围,而是集中起来,正面迎敌,这时孙锡九不再进攻,而是手端着扁担与狼对峙着,这时在旁边的李仲岩已经做好了开枪的准备,实在不行就开枪。
    情况万分危急,几乎没有了退路。但是此时,那只领头的狼发出了一声吼叫,狼群突然的仓皇逃走了。
狼群在逃跑的过程中,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吼叫,“呕—呕-”的叫声,声震山谷,发出了一串串的回声,此起彼伏,他俩哈哈的笑着说:太像小日本鬼子的哭声了,——
    是啊,日本鬼子你们这群丧尽人性的豺狼,中国人民的正义反抗,是会迟早让你们像这狼一样哭泣的。这正是:昔有武松景阳岗上打虎英名传,今有抗日英雄孙锡九驱恶狼威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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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5 20:27: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七、滚崖避匪
这是1939年初秋的一个下午,孙锡九和李国栋非常惬意的坐在一个山岗上,在聊着天,他们都很兴奋,因为今天终于发了军饷了,每人两块大洋,这可是拉队伍以来的第一次,他们去附近的苗山乡的货郎家里,一人买了一条毛巾一块肥皂盒一顶草帽,在回驻地的路上他们说:歇一会吧,于是两个人坐在这个光滑滑的砂石岗上休息一会。

这个砂石岗,是呈三十度的陡坡,上面没有大的树,只有一些黄蒿和酸枣棵子,那黄蒿长得有小半人高,那些酸枣棵长得不高,但是上面长着一些快要成熟了的酸枣,这面斜坡很长,足足有百十米长,下面是一些茂密的灌木,无非也是一些荆棵和酸枣棵,但是底下可以藏着住人。
“此时不会遇匪吧?”,“不会”,“不会这么巧的”,“你看这毛巾多白多柔软,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这样的新毛巾了”,“可不是,你瞧这样胰子多白,味道多好闻呀,我也是很久没有用胰子洗脸了”——
他们说话之间忽听不远有人叫他们,“喂,老乡,过来,找你们问一个事”,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在招呼着他们,他们正待站起来,忽然发现此人身后的草丛有轻微的晃动“不好,真的遇匪了”孙锡九悄悄地说:“看来真的要滚下山崖了”,“国栋,赶紧用毛巾把脸包起来,屈体抱头,我喊一二,咱们朝下滚”,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在几秒钟里完成了准备工作,一起朝山坡下滚去。
于是两个人变成了两个不规则的轮子,骨碌碌的滚下了山坡,在滚的过程中,蒿草和酸枣棵子被压在身下,并且速度越来越快,滚到坡底简直就是飞起来了,他们被重重的抛进了灌木丛,幸亏灌木丛茂密,他们就像是落在了一张网上,灌木以极大的反作用力把他们重重弹起,然后又落进了灌木丛中。

“你没事吧”,“你也没事吧”他们在灌木中相互的问候着,然后朝上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山岗上沾满了日本鬼子和伪军,足足有二三十人,他们在气急败坏的喊着话:出来,皇军宽大俘虏——不出来就要开枪,然后又朝灌木丛中,乱射击一通,然后悻悻而去。
等了很久,他们才出来,互相一看,哈哈大笑,因为两个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布片,一缕一缕的,好在没有伤着身子,他们互相搀着回到了八路驻地,躲过了一劫。
在部队他们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因为出门不带枪,没有防身措施,几乎给部队战斗力和个人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他们诚恳的承认了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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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5 20:27:37 | 显示全部楼层
八、饥病磨难
在那段找枪筹集钱粮物质的日子里,李仲岩、孙锡九等人,昼伏夜出、不论寒冬酷暑,踩在生死线上,他们不但要躲避敌人的追杀,而且还要克服病痛的折磨、缺粮断炊的饥饿。
    他们的驻地是莱芜的青杨峪,此处山多地少,部队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只好吃一种叫羊角叶的植物叶子做成菜团果腹,但是那种东西吃多了会涨肚子,人吃上排不下大便,肚子越吃越涨,痛苦难忍,后经在博山县城做地下工作的共产党员郑伟民托关系,搞到了一批特效针,这才拯救了这批抗日战士,李家老太太就是患这种病去世的,当时她在莱芜添了孙子,自己舍不得的吃,粮食留给孙子吃,自己吃菜团,肚子胀了一次,经打针后痊愈,但是后来又继续吃羊角叶菜团,不幸又复发了,这时的针和药已经用光了,因此老太太,不治身亡,长眠在了莱芜。
孙锡九身体好,几乎不长什么大病,有一次患了感冒,自己也没怎么在意,但是高烧不退,人竟然浑身发抖发皮汗,这时岳俊看到了说:不好,是重感了,得赶紧治。去那里治呢?刚巧卫生员小王那里还有几片阿司匹林,于是给他服了四片,到了半夜,病情开始发作,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两床被子,人在床上“得得”的跳,十分骇人,四个人才勉强把他按住,一宿的功夫,两床被子全部湿透了,第二天终于战胜了病魔,又捡回了一条命。
再说李仲岩,两条腿患了严重的风湿,阴天下雨十分痛苦,他就在1939年的盛夏,在淄河滩上用滚烫的沙子炙烫身上的风寒,用他的话说就是沙疗法,在盛夏的烈日下,把整个人埋在滚烫的沙子里,其痛苦可想而知,但是为了一种与民族与国家共存亡的信念,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经过十几天的沙疗,他的风湿性的关节炎终于治好了,以后几十年也没有再复发过,后来许多的战士都是用此法治疗好了关节炎。

那条潺潺流淌的淄河沙滩,静静看着这一切,记载着这一切,在那种艰苦卓绝的岁月里,连身家性命都可以不要,难道会怕这点病痛的折磨?病痛也挡不住革命者坚定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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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5 20:2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山樵夫 于 2021-10-26 16:13 编辑

九、神勇锄奸
一天,县城地下工作者郑伟民派人送来消息说:伪汉奸保安大队的“油瓶子”队长最近太嚣张,请求部队派人除掉此人。
说起这个郑伟民,中等个子,身体瘦弱,长着一副书生模样,在济南正义中学读高中时,认识了红军长征干部地下党负责人廖荣标,后经廖荣标介绍加入了地下党,高中毕业后受组织指派,秘密潜回淄博工作,他利用其父是当地大乡绅的社会地位,巧妙打入其为敌伪内部,开展工作,作了大量的党的地下工作,获取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他此时的公开身份是伪保安队副官,其实就是掌管一些文案工作。此人心计颇深,办事冷静不露声色,部队首长对他的工作颇为满意。他的顶头上司就是“油瓶子”,说起这个“油瓶子”,当地老板姓狠得咬牙切齿,因为此人太可恶了。此人姓尤,当地的一小姓,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此人是当地的一个泼皮无赖,经常做一些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勾当,因长得头小身子粗,又极其嗜酒,一口金牙,满嘴口臭,经常喝得东倒西歪的,极像个酒瓶子,所以当地人就私下叫他“油瓶子”。日本鬼子于1938年秋天占领博山后,此人认贼作父、卖身求荣,被任命为伪保安大队的大队长,从此他们狼狈为奸、嚣张一时,疯狂的迫害当地的抗日家属,罚他们出伕、没收他们的财产,把一名地下党员逮捕,经严刑拷打迫害致死;并且经常欺行霸市、以通共通匪的罪名恐吓百姓,号称“三白”白吃、白拿、白嫖,白吃就是他经常去博山著名的饭馆“聚乐村”去吃饭,吃完了嘴巴一摸就走,饭馆的谭掌柜是敢怒不敢言;白拿就是不论布铺、药铺等看上什么就拿什么,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白嫖是他经常酒后眠宿花柳,去西冶街迭道的窑子嫖婊子,嫖完了就扬长而去,根本不交钱,老鸨还得陪着笑脸,好烟好茶的招待。
部队接报后,经过仔细研究,决定除掉此人,为民除害,打击震慑汉奸狗子们的嚣张气焰。成立了除奸队,由梯队参谋长李仲岩具体负责,李仲岩挑选了孙锡九和石峰为成员,制定了除奸方案,即先有郑伟民摸清他的活动规律,伺机而动。他们三人潜回博山藏身于山头万松山,与地下党取得了联系。
第二日,郑伟民传来情报说,最近此人看上了迭道“燕春楼”的头牌妓女“小貂蝉”,每天夜里眠宿于此处,是个最好的机会。当夜,指派孙、石二人进入博山县城,因为李仲岩当时已经被日伪悬赏三千块大洋画影捉拿,很多人认识他,不便现身,于是责成他二人先准确摸清“油瓶子”的具体眠宿方位再作行动。
是夜凌晨两点,他们两个来到燕春楼墙外,由石峰做掩护,孙锡九施展楔子功,爬墙进入院中,然后沿楼柱子爬到二楼,看到此人眠宿的门外有两个护兵,抱着枪在打瞌睡,好个孙锡九,只见他施展轻功来到护兵近前,用两只铁钳子般的大手,闪电般扼住他两个人的咽喉,一用力两个人身子“扑”的躺在地上断了气,一点声息也没有。此时正是夏天,门窗不严,孙锡九很轻易的就翻窗进入屋内,他猫着腰匍匐前行,顺着鼾声,来到床前,一会儿,此人内急便溺下床,孙锡九一跃而起,紧紧扼住其喉咙,使劲用力,只听“喀嚓”一声,喉骨尽断,朦膧之中“油瓶子”就一命呜呼,做了鬼,扑嗵一声瘫倒在地上,此时“小貂蝉”还在睡梦中,什么也不知不觉,孙锡九迅速跃窗而出,沿原路返回,与墙外的石峰会和,然后沿街贴了几张八路军四支队先一大队处决“油瓶子”,警告汉奸不要为虎作伥、不识时务的布告,人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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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15 20:28:5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喋血青石
青石关,地处博莱交界地段,向南是茫茫大山,八路军活动的莱芜、泰安和沂蒙山敌后根据地,向北蜿蜒而下便是博山县城,依山而凿出的盘山公路,如一条飘带伸向南北,举目向下看是博莱山系所天然形成的百丈深壑,给人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它扼咽喉要地之险峻,背靠茫茫大山形成天然屏障,因山是青石遍布而得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略要塞,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当时只是用青石修建一座类似城门楼似建筑,主要是为了过往的挑夫和马车临时休憩的场所,慢慢的就有了一两户人家在其居住,卖些水和吃的东西,渐渐的就形成了歇人歇马的驿站,在这条公路的中段,作为一个中枢,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条纽带上打起的一个结,从地理位置上讲十分重要。
日本鬼子占领博山后,为加强城防,便在此地派驻兵力、修建碉堡,形成了最远的城外防御体系,与城内的防御体系紧密相连,因为向下边是日本鬼子刚刚修建的白杨河小水电站,其作用一看便知。鬼子们将青石关的简易城门楼加以改造,建成了碉堡式的城门楼,再把在此居住的山民驱走,把原来的房子加以改造、扩建,就成了驻军的院落。此院落分为两进,一进有六个伪军把守,二进住着四个日本兵,并且修筑了高墙,墙顶上彻上了铁丝网,城门楼每天有鬼子和伪军轮流站岗,对过往的行人进行盘查、搜身,夜间则关闭城门,在城门上面进行防御,上面有机枪眼,正对着南北两面的山路,若是强攻,根本无法靠近。这样一来,极大的妨碍了我八路军的活动范围,使很多给养无法从此通过,只能绕远路运输,此时的青石关日本鬼子据点已经成为一颗抗日前沿的“钉子”。
八路军四支队先一大队经过研究,决定拔掉这颗“钉子”,打击日本鬼子的嚣张气焰,派孙锡九前去摸清敌人布防情况,然后制定作战部署。
这是1939年的深秋的一个夜晚,孙锡九带着一个叫虎子的儿童团员,趁夜色顺着山路来到青石关城下。此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四周空洞洞的,天气已经有了一些凉意,除了呼呼的山风不时作响外,四周静得出奇,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们到城墙下,孙锡九让虎子在墙下藏好等着他,他面对三米多高的院墙,施展轻功“蹭蹭”的爬上墙去,越过铁丝网,悄无声息的翻身入院。
    院内也是静得出奇,好像没有人似的,他倍觉蹊跷,小心翼翼的查看院中的动静,提脚运气来到屋前,发觉好像是鬼子增加了兵力,但是增加多少不详,因为根本无法走进屋子里。他顺原路返回,告诉虎子说:鬼子增兵了,但是增了多少还得再去察看,于是他再一次潜入院中,此时他的再一次进入就是设法摸清鬼子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前院的狼狗开始吠叫,鬼子屋里的煤油灯开始亮了起来,前院的伪军也开始有了动静,鬼子们开始起床,一会的功夫,12个鬼子端着枪来到院中,口喊“八格牙鲁”,开始在院中搜查,孙锡九贴近墙开始后退,眼看鬼子就要来到近前,于是他纵身上墙,但是此时已被发现,一阵乱枪射来他躲闪不及,大腿和胸口中弹,他强忍剧痛,翻出墙外,他几乎是跌下墙去的,虎子连忙把他扶起,他告诉了鬼子的人数,然后让虎子火速撤退,虎子坚决不肯,执意要背他回去,可是虎子年小体弱,根本背不动他,只见他咬咬牙说:看来我是逃不掉了,但是决不能让他们活着捉住,一会他们肯定追过来,我死后你一定把情报和枪带回部队。虎子坚决不肯,孙锡九说:你要服从命令。然后举起匣子枪插入口中,手指一钩,子弹穿入头颅,人已经殉国,虎子抱着他满身血迹的身子泪流满面,给他磕过头之后,带着他的匣子枪眼含热泪快速离去——
就这样一个武功卓著、身手不凡、屡立战功的八路军战士倒在了抗日的最前沿,一个本来可以成为将军的八路军战士把自己的鲜血洒在了那青石关的山路上,盛开出一朵英雄的花,用自己的年轻的生命谱写了一曲不朽的壮歌,七十多年过去了,青山可曾铭记?绿树可曾怀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裳。历史不会忘记,人民不会忘记,一个年仅25岁的生命,为了民族的解放事业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甘愿我以我血荐轩辕。
这是八路军四支队先一大队自组建以来,牺牲的第一人,噩耗传来,部队上至司令,下至士兵无不悲痛万分,他们哭红了眼睛,许多人的嗓子哭得沙哑了,李仲岩哭晕过去了好几次,此时此景如砍掉了自己的手臂、如剜去自己的心脏,朝夕相处、情同手足的战友兄弟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他感到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再睁眼一看就是一片片的血红,那是战友的鲜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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