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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此起彼伏的鸡鸣与猪啊狗啊,以及人的叫声交织成一片欢乐的乐曲。如诗如画的村庄在鸡鸣声中变得忙碌起来,袅袅晨烟慢慢升起,村庄的道路上响起爽朗的笑声,人间烟火就这样在清晨弥漫散开来……
那时的农村是真正的农耕社会,家家户都有养鸡,母鸡用来下蛋,换取油、盐、酱、醋、送礼和招待客人;公鸡打鸣,起着钟的作用。那年头,村里没几户人家有钟,更不用说手表了。当然公鸡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那就是与母鸡接种,本地人叫“捡蛋”。
在乡村,鸡还是乡亲们的气象台。鸡一般是不恋黄昏的,天黑前会鱼贯而入主人为它们准备的鸡舍。若是天黑了还不进去,要主人去赶,那就是在告诉人们,明天要下雨了。
养鸡最有趣的要算孵小鸡了,在闽北三、四、五月份,是鸡苗出孵的季节。当母鸡开始“孵”的时候,就把准备好的蛋,一个个拿出来,放在油灯下照,看看里面有没有一个顶子,有顶子的就说明公蛋有捡过的蛋,也就是可以孵的蛋。然后特地做一个大大的窝把十几二十个蛋放在母鸡的身下,让其孵。二十几天后,小鸡会“笃嘴”,也就是把蛋破开一个小小的洞洞。刚出蛋壳的小鸡仔毛茸茸,软乎乎的,它们常挤成团,或躲在母鸡的羽翼下,好像很怕这个世界似的。它们一有机会就“叽叽叽”乱叫。
一两天后,小鸡就会跌跌撞撞撒腿东奔西跑。在母鸡的带领下开始寻找小昆虫、小蚂蚁以及主人特意洒在地上浸水过的米碎碎。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鸡的羽毛和翅膀就日渐丰满起来。特别是小公鸡,当它的鸡冠肆无忌惮地红起来后,就开始在房前屋后“喔喔喔”大叫;开始与老态龙钟的前辈争抢情人。更可恨的是母鸡们也势力眼起来。一个个在小公鸡的面前“咯咯咯”地鸣叫,或张开翅膀飞舞着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小公鸡一追求,很快就委身于它。惹得老公鸡怒从心上起,先是圆睁双目,倒竖羽毛,昂起头,不共戴天似的横冲过来。小公鸡也不甘失败,这样两只公鸡就大打出手,直打得尘土飞扬,而那些得过宠的母鸡们则躲在远远的墙脚下坐山观虎斗,
最诗意的是乡村鸡鸣了,那伴随着黎明的曙光而来的此起彼伏的鸡鸣像天簌,总是准时在寥廓沉静的清晨,如号角似的唤醒乡村。
随着许多年青人的外出务工,小孩到乡镇或城里求学,除了几个老人驻守在古老的宅子里守候着时光外,村子变得孤寂清廖。很难寻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情景了。如今的乡村,贴着墙根,耳朵般的鸡舍已难找踪影,许多人已不养鸡了,就是养也很少人会去养公鸡。到了本该鸡鸣的时刻,偶尔听到一两声的鸡鸣,让乡村显得更加的清冷、孤寂。
在乡村穿越了几千年的鸡鸣成了一支渐行渐远的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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