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带

桓台作协

    与以往过年相比，今年家里最突出的变化是增加了一条十多米长的彩带。除夕傍晚，通上电源，缠在楼梯栏杆上的带子便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刚刚从姥姥家回来过年的孙女看到，喜不自胜，站在那里，一只手拉着我，另一支手指着那长长的带子，嘴里不住地嘟囔着什么，那意思仿佛是在告诉我她的惊奇和新发现。若不是看得紧，她会一把就把彩带抓起来。     孙女快一周岁半了，去年春节的时候只有三个多月，陌生的世界在她的意念中还是一片混沌。今年则不同了，春节的时候她已经15个月，不仅已经学着说话，已经学着说“过年好”，而且开始表达她的意愿和要求。所以，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和好奇。进入腊月以后，儿媳妇带孩子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一直忙碌的爱人终于有时间停顿下来，收拾一下家里，准备过年。擦完窗户，整理好房间。打扫完卫生以后，爱人告诉我，今年孩子一周岁多了，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过年的时候，家里应该布置得喜庆一些。怎么才能喜庆呢？爱人颇费了一番思量，反反复复做了几个方案。几经选择，决定在院子里的楼梯扶手上拉上一条彩带。
    这是一个既经济又实用的安排。家房子虽然不大，整理一下也未尝不可，但是太费功夫，春节临近，时间不允许。院子里有空，已经挂了一些灯笼。只有楼梯上还空落落的，似乎缺点什么。拉上彩带的决定就是这样作出的。
    其实，我对于这些安排是很是不屑于一顾的，而且我也不太在乎家里安装什么、摆布什么。即使大兴土木，搞些大型装修，也不太在意。别说小打小闹，过年期间在院子里美化一下这样的小事。所以，具体怎么弄，爱人自己决定就行了。连续几天，爱人跑了几家商场，选择自己心仪的装饰品，最后兴高彩烈地决定，就在楼梯上装一条彩带。于是马不停蹄回到家，量好了楼梯的长度，去商场买回了一条12米长的彩带。
    彩带颜色是爱人检验过的，几种色彩中，红色是保证有的。这是她买这条彩带的最低要求。2月6日已是腊月二十八，虽然是周六，按照县里的统一要求，我还要去单位上班。而且手头的材料要抓紧整理完，单位不要求上班我也会到办公室。与往常不同的，是到下班时间之后，没有再在办公室停留，而是赶紧回家，悬挂灯笼，张贴对联，爱人也把她前些天买回来的彩带拿了出来，一并安上。这些工作很快就做完了，爱人让我在楼梯上站好，等待着欣赏她的成果。接好电，通上电，灯笼、彩带都亮了，爱人一直关注的红颜色却没有出现，一溜蓝悠悠的灯光反而让人觉得清冷，与灯笼的颜色很是不协调。看到这种情况，一直没太在乎安不安彩带的我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倒是爱人反应强烈，没见到红色，她的脸一下变成了蓝色的彩带，气乎乎地拆下彩带，一把扔到旁边。
    事情到此，仿佛已经过去了，彩带安不安也不在考虑范畴了。再说，次日就是除夕，我和儿子要回老家上坟，也没有时间再去考虑。等吃过午饭回到县城的时候，爱人蓝色的脸重现红润了，她没有说话，悄悄地接上电源，摁下开关，眉开眼笑地让我再看楼梯上用红绳系着的彩带，有了红颜色的彩带一闪一闪，院子里的闪起了红、黄、蓝、绿的光芒，气氛立马热烈起来。爱人告诉我，孙女一周岁多了，到了懂事的时候，见多识广，她就是为这才想在楼梯上拉一条彩带的。虽然是除夕，家里需要忙的事还很多，不管怎么忙，她还是去商场换了一条。不为别的，就为了孙女。“没想到还能安上吧！”她对我说，目光中露出一丝得意和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