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离家出走

高山流云

      离家出走
      高青/郑书元
      那年冬天的一天夜里，娘领我离家出走了。
      隆冬的夜极冷极冷，熟睡中的我被娘推醒，我揉揉睡梦中的眼睛，屋里没点灯一片漆黑，不一会儿娘就摸索着给我穿好了衣服，抱我下床，这时爹的鼾声如雷，仍在熟睡中，我们娘俩的行踪他丝毫没有查觉。这时，娘拉着我的手悄悄地走出了家门，并回过头来把门带好。娘领着我走出了家门，凛冽地寒风呼呼地刮着，天上没有月亮，只有星星伴随着寒夜闪闪发亮。这时偶尔传来几声狗的叫声：“汪汪——汪汪——”
      我揉着朦朦的眼睛，被冻得的直咧嘴，跟着娘疑惑的走着，拉着娘的手我抽泣着问娘：“娘，咱这是去哪儿啊？”娘说：“我儿快走，咱们去你很远的大姨家，走慢了，让你爹撵上来就坏了，快走吧！”我不情愿地跟着娘摸黑走路。路坑坑洼洼的，一不小心就会栽倒，我几次跌倒就被娘拽起来，催我快走，生怕爹撵来。夜黑看不清娘脸上的表情，她的话语里却带着委屈由和气愤。原来娘领我离家出走，事出那天与爹的那次争执而吵架，就因那家庭琐事，爹在气头上动手打了我娘，娘吃了亏心里憋得慌，难受极了，好几顿不吃不喝，我一个小孩子也无能为力来和爹争吵，只有声嘶力竭的哭声才平息了爹娘的战争。
      我和娘在寒冷的夜里不知走了多少路，不知经过了多少村庄，寒冷，饥饿和迷茫伴随着我们娘俩一路蹒跚走来。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正好经过一个村子，一位好心的老奶奶在大门口看到我们娘俩，从娘的口里知道我俩连夜离家出走的缘故后，连忙把我们让到她家里，和她的家人一块儿吃了早饭，老奶奶家的那碗热乎乎米粥至今让我难忘。饭后，我们非常感谢老奶奶一家人的热心招待，含泪告别她们，我们娘俩又继续赶路了。
      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大姨的家。我和娘几乎走了一天一夜，累的筋疲而尽，当时，大姨心疼极了，面对大姨，娘只有委屈和眼泪，而大姨则是对娘的心疼和责备。“就因两个人吵架闹别扭，也不应该在这么冷的夜里领着孩子离家出走啊！”大姨是流着泪劝说娘的。“我那妹夫醒来发现你们娘俩走了，心里一定会急坏的啊！”大姨的这番话包含着对我爹的同情和理解。大姨家也不富裕，当初姥爷家因穷，而养不起娘和大姨姊妹两个，姥娘死得又早，姥爷就狠心把大姨送给了离家五十里开外的一家人当了童养媳，大姨的丈夫是个哑巴，憨厚老实，知道过日子，很有灵性，有四个的孩子。
      来到大姨家就像在自己家里，不多时就与他们的孩子熟悉了，我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了姥爷姥娘大姨也就不回那个娘家了，偶尔也去为已故老人上上坟。夜里，我被大姨的话语惊醒，就听大姨对娘说：“快过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看在孩子身上，把气消了，明早送你娘俩回家，妹夫找不到你们该有多着急啊！”听着大姨的话，我抽泣着对娘说：“娘，大姨说得对，明天咱就回家，过年后咱们再来看望大姨。”说心里话，和娘离家出走两天，感觉就像一年，自己真想立刻告别大姨与娘连夜回家。
      大姨家的第二天，爹就从家里风尘仆仆地找我们娘俩来了，两天多没见爹，从他那担惊而憔悴的脸上可以看出，对我和娘连夜出走后的焦虑和担心。爹与娘赔了不是，得到了娘的宽恕和谅解，只见我娘破涕为笑，霎时“天晴云散。”大姨一家也为爹娘的和好而感到欣慰。特别是那位哑巴大爷嘴里叽里呱啦的语调，兴奋地为爹娘的和好而高兴。告别大姨一家，我拉着爹娘的手一块高兴的回家过年。
      难忘那次和娘离家出走，那年我六岁。

      2017.01.06.                                                                                
     


                     

依然

小时候的事总是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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