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故事苑》（短篇故事集 作者：张玉国）

张玉国

                                                                                          娘希匹
       山东博山旺财山饭庄的李老板，这段时间那是春风得意，快乐逍遥。为什么这么说，那就是他的饭店现在那是买卖兴隆，财源广进。

       也不奇怪，这旺财山饭店，它坐落在这城乡之间、进山的必经之道不说，更重要的是它这饭店的后边，那就是一片世外桃源。恰巧这是在春天，桃园里那又是流水潺潺。

       说起来这做买卖哪有一帆风顺的？千人千脾气，万人万模样。这不这天中午，李老板他那就生了一肚子的气。为什么？还不是城里来的一伙人，吃饭时左挑鼻子又挑眼，为的就是少给钱。没有办法，破财免灾，就这样少收了人家钱，这事才算圆满，可是这事也差点把李老板的鼻子给气歪。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说起来李老板这饭店，除了这地理位置好以外，那就是他们还有一只会说人话的鹦鹉，你看这鹦鹉可灵敏了，你教给它啥它那就说啥，譬如说什么“‘您好’，‘请坐’，‘请喝茶’，‘老板发财’，‘欢迎再来’。”其实这鹦鹉说的话，那都是这饭店里的工作人员给教的，它本身啥意思也不会懂。

       就这样这天中午客人走了以后，李老板气不过，这不是在饭店里“娘希匹娘希匹”的骂开了。其实骂骂出出气那也是应该的，谁愿意受这种鸟窝囊气？

       这天中午，离这里不远的在城里搞房地产的赫赫有名的王老板到此考察，其实说是考察，那就是想到这山里边来散散心。你看这一行那是有十几个，一看那就是些财神。为了笼络住这些人，李老板那是卯足了精神，再三地讨好人家。

       为了给客人们助兴，李老板让这鹦鹉和这客人们对话交流。还有这等奇事？王老板来了兴致，“你好呀。”他在等着这鹦鹉回话呢。

       “好啥呀？娘希匹，娘希匹。”鹦鹉答道。

       一听这话，王老板那就感到很扫兴，这不饭也不想吃了，他抬腿那就准备走。

       一看这架势，李老板急忙说道：“这‘娘希匹’那是姑娘洗皮的意思，是我们这里的一道名菜，人见那是人爱。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老板鼓起的气算是消下去了，“那就快点做吧，俺也点上个‘娘希匹’。”趁着厨师在给客人做其他菜的功夫，李老板那就硬着头皮让别的厨师做这‘娘希匹’去了。

       这菜咋做呀？这可愁坏了厨师。其实这饭店后院的墙上倒是挂着很多皮，像什么猪皮呀牛皮，还有马皮驴皮等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不是厨师一样一样割上了点，那就洗吧洗吧一股脑儿下到锅里去了。

       你别说，这样一股脑儿炖出来的菜，它那是五味俱全，吃得这王老板那是乐开了颜。从此这王老板那是有事没事就往这家饭店跑，这不一个劲地说这道菜好。

       歪打正着，从此后“娘希匹”这道菜那可就成了饭店的一宝，它可是这家饭店长盛不衰的金子招牌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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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客
       李二蔻在公司里求人是不沭头的，这不自己在设计上遇到问题了，让人家同事小王帮忙，人家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帮着他一干就是大半天。还没过几天他的电脑又感染病毒了，不能正常工作了，又是人家同事小刘搭上功夫给他解决了。为此李二蔻有点过意不去了，他答应过几天工作忙完了邀请人家小王和小刘吃饭。

       一天天过去了，到下班的时候了，小王在的时候，他说等小刘也在的时候一起请， 小刘在的时候他又说等小王也在的时候一块请，要是下班时两个人都在的时候，他又说他今天没时间。就这样李二蔻从答应请客到现在整整一年了，他也没请上那客，这算是唱的哪一出？

       不请不要紧，你别开空头支票呀？这天下午下班后小王和小刘决定要请李二蔻吃饭了。今天他们请李二蔻喝的可是高度的二锅头，这酒劲大不说还便宜，你一杯我一杯的，两人飙着劲和李二蔻喝，很快就把李二蔻喝到了桌子底下，回家后李二蔻吐的是满地都是。

       “不能喝你就少喝，看你这是捣鼓的一些啥？”媳妇说道。

       “他们两个请我一个，喝少了我不就吃亏了？”李二蔻辩解道。

       “你看你都吐出来了就不吃亏了？吐的这地下真是恶心死人了。”媳妇揶揄道。

       “我这是让你给我检查检查我吃的是啥菜？顺便让你闻闻这酒的味道怎么样？”李二蔻还在狡辩。

      “呸！你这个抠门的李二蔻，我算跟着你丢死人了！”这次媳妇真的生气了，人家背着挎包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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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不吃窝边草
       孙长海因为要到上海去出差，对那边的情况不是太熟悉，恰巧他的一个同学在那边有个亲戚，他就想去找老同学疏通一下这个关系，出门在外的，说不定啥时候还有点照应。

       好在他的这个同学离这里并不远，就在郊区的煤矿上工作。去就去吧，下午从公司里借好了出差的钱，他掖在内衣口袋里，还未到下班的时间，他就骑着自行车向那里赶去了。

       老同学这么远骑者自行车赶过来了，不吃饭哪能行呢？就这样两个人在矿上的餐厅里一喝就到了晚上十点多，老同学极力挽留，可是孙长海犟得很，借着酒劲，他还是骑着自行车走了。

       刚从矿上骑着自行车出来，黑乎乎的，也没有路灯，才拐到大路上，就被人拦住了，两个人一边一个拽住了他的自行车把，“拦住了，拦住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其中一个人向路另一边的人喊，他就这么被从自行车上拖下来了。

       “我说你们这是干啥？”孙长海迷迷糊糊地咋呼道。

       “你是哪里的？”人家开始盘问他了。

       “哪里的，你说我是哪里的？没看到我下班后刚在矿上喝完酒吗？”孙长海借着酒劲撞着胆子回敬道。

       “你是这矿上的？”人家还不死心。

       “不是这矿上的是哪里的？”孙长海反问道。

       “嗨，原来是自己人，对不起了，走吧！”人家把他放行了。

       就这样孙长海他骑着自行车快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好悬呐，刚才他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口袋里可是还有刚从单位上借来的五千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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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书
       听说汪经理出书了，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他平时连大字都认不全，山东秀才，老是念半边字，还出什么书？

       那你可就小瞧人了，汪经理喜欢写书，这不都出三本了，还不肯罢手，什么《经商理论之道》、《实战经验之谈》、《必胜法则大全》，大家不是不喜欢他写，实在是他的书除了每次必须人手一册外，对外是一本也卖不动。

       要不是他要让职工考这三本书，考试成绩与岗位挂钩，孙子才学呢，简直是误人子弟。你说他写的这破书，要理论没理论，要实战没实战，简直就是瞎扯淡。

       书虽说是摆上了新华书店的柜台不假，可那还不是买通了关节，放在那里充门面的，哪里有买的？其实为出这几本破书，所有的费用都是从公司里的职工教育经费中列支的。因为这些书可是职工培训的配套教材，为此汪经理还名正言顺的得了一笔不小的稿费呢！稿费从哪里出的，大家也都明白。

       自己辛辛苦苦写好的作品，对外进行销售，那是最让汪经理头疼的事了。俗话说：“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最近汪经理经过苦思冥想，又有了新花样，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为了提高公司的形象，增加知名度，他要实行有奖购书政策。具体的说，就是每购他汪经理写的一本书，凭小票赠送五斤装的优质花生油一桶。

       你看这不政策一出，就立竿见影。只一天的功夫，汪经理的书在新华书店就被抢购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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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账
       刘明静的儿子就要结婚了，到朋友开的饭店处订了二十桌酒席，饭菜按当地的中档以上水平上就可以了，酒水自己带，到时候价钱上能够看出照顾来就行了。

       宴会进行得十分顺利，店方服务得十分周到。可是第二天一结账，比刘明静想象的多出了一大截，朋友说这还是给她打折以后的价格。

       这让她十分得吃惊，一脸的困惑：黄瓜才多少钱一斤？西红柿又是多少钱？还有猪肉，也贵不到哪里去？更不用说白菜、萝卜之类了，这是典型的杀熟，挨宰了，吃哑巴亏了。碍于朋友的面子，又不好说什么，她就这么么闷闷不乐地把钱交上，回家了。

        现在的人到底都怎么了？怎么一点面子都不讲？难道全钻到钱眼里去了？不行吃亏得吃到明处。哎，她想起来了，她老家的一个远房大侄子就在本市的一个饭店干主厨，让他给算算账，那应该是信得过吧？

        没过几天等忙活好了以后，她就去了侄子所在的大酒店，她把那个远房大侄子约了出来，如实地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大侄子说：“就按你刚才说的上的这些菜这个规模，人家这家饭店不赔就不错了，你的这个朋友已经很够意思了。”

       见刘明静不解，她大侄子又接着说道：“你想呀，饭店又得房租，又得水电费，人员工资，工商税务等等各种费用，还得打点有关部门，除了从菜金里出，就得从烟酒里出，菜金不贵能行吗？烟酒你们又是自己带，这本身就减少了人家的利润空间。菜金 人家再给你优惠，那仅有的一点利润也让人家给优惠没了，等于人家这些人在给你白忙了一天。知足吧，姑姑！”

       大侄子的一番话，让刘明静是彻底的打消了疑惑，她已对她的饭店朋友由埋怨变成了深深的感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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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蛋
       振华纺织、力华毛巾、兴华棉纺、国华服装那可是天华市的四大国有企业，是市里的纳税大户，利税柱子。

       没想到这几年也都走了下坡路了，企业要生存，工人要吃饭，那还得向前发展。怎么发展？要发展就得需要资金，需要资金就得贷款，凭着国有企业的老脸，这几个企业把企业值钱的固定资产一样样的押上，还真正是把钱给贷出来了。

       挣得少花得多，还是揭不开锅，还是周转不动，那该怎么办？还得贷。再贷人家银行可就不情愿了，你还得拿东西抵押。

       你自己没有东西押了，你可以找担保呀。这难不住这些企业的当家人，这不凭着多年的关系，又都是难兄难弟的，振华纺织厂找来了力华毛巾厂来给自己作担保，当然力华毛巾厂要在担保书上盖上自己的章了，盖了章可是要负担保责任的，就是说将来你振华纺织厂如果还不起这笔贷款，我银行可就向你力华毛巾厂讨要了，不给你可是要吃官司的。

       就这样其他的厂子也是这样，兴华棉纺厂找了国华服装厂作担保，国华服装厂又找了振华纺织厂作担保，他们都相互担保着从各个银行贷了款。

        就这样什么工业银行、农商银行、康盛银行、利达钱庄、利民银行，他们是哪个银行也贷了，在哪个银行也担保了，到最后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各自到底担保了多少次了。

        可是企业这几年却像是邪门了，老是不争气，光贷不还，再贷可就困难了，没有办法这几个厂子一个个都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要破产，银行当然是最大的债权人，损失最厉害，它当然不希望这些企业破产呀，可是不破产这钱向谁要去？

        他们就这样齿牙交错，银行和企业之间，企业和企业之间，银行和银行之间，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蛋了。

        谁去扯开这个蛋？谁也不愿意去扯开这个蛋。当然这个蛋不扯开，银行的资产至少还能停留在账面上，一旦把这个蛋扯开可就亏损大了。

         各方博弈的结果，就是职工下岗分流，企业改制，在原址换壳经营，把一堆烂账留在空壳公司里边，其实说白了就是把这个蛋供在那里，这样大家都平安，今后最好谁也别再伸头去扯这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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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尺度
       市发展局的领导今天来我们饲料厂考察工作，其实考察啥呀？说白了还不就是我们是市里的一家国有企业，这几百号职工要吃饭，得发工资，你市里得给想办法呀？

       那得用啥法呀？得自谋生路。这些年都是吃财政饭，突然让我们自谋生路，怎么个谋法？思量来思量去， 厂里还是认为建个奶牛养殖场不错。

       其实饲料厂本来就坐落在郊区，割出一块来建个养殖场不错，可建养殖场得需要钱呀，得用钱买奶牛，这就是今天特地请市发展局的领导来考察的原因。

       该考察的考察了，该喝的酒今天已经喝两遍了，人家发展局的领导也都答应了，那就一切都妥了。可是厂领导还是不放心，为安全起见，还得进一步的做工作，这不吃饱喝足后厂长领着发展局的领导到春风商厦里转悠去了，后边还跟着他们的财务科长。

       人家厂长倒说了，“这商厦里的东西，你们随便看，随便选，相中了啥拿啥。”

       “太贵的东西我们也不敢要，是要犯法的。要不然这么着吧，那我们就每人拿身西服吧？”发展局的李科长说。

        西服很快就选好了，“多少钱？”厂财务科的李科长悄悄的问服务员。

       “不贵，一身才五千元。”

       “我的天哪！要知道五千元可是我们这种破厂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呀！”李科长有点惊讶了。

       其实人家局里的领导还是掌握着尺度的，照顾你们呢，你们要不是饲料厂，职工吃不上饭，咱可不是这个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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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游
       这个冬季李宝国和王桂芬结婚了，一切纷繁复杂的礼仪程序都举办完了以后，得出去度蜜月了不是？可是上哪里好呢？人家都说天南市好，这时候温暖如夏，气候湿润，风景特别得美好，那就去吧。

        待联系好了旅行团，那就上路吧。一路上旅游大巴在飞奔，他们的心情也格外得好。这不都快走了半天了，得吃中午饭了，导游说前面就是飞马县了，咱就到那里下高速路去县城吃饭吧。

       在一家饭店的大厅里，饭菜虽然清淡简陋，可是它总能填包肚子，出门在外哪里有哪些讲究呢？好在他们自己还从家里带来了一些吃的。匆匆的吃完饭上车后那总该走了吧？导游说旅游车出了点毛病，需要开到修理厂去修一下，大约得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为避免寂寞让司机师傅先把大家拉到天马小商品城里去逛一下。

       去就去吧，导游也是好心，你看这个市场虽在县城的边缘上，挺偏僻的，可是大家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个气派的商城。可是待大家走进去一看，除了懒洋洋的店主以外，哪里还有什么顾客？卖货的人比顾客好像多了好几倍呢。

       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慢慢地逛逛吧，其实价格和我们所在的城市的价格也差不多，有那心里痒痒的，还是多少买上了点。又得上路了，旅游车还得返回高速，就这么着如法炮制地走了一路，逛了一路。本来能走一天的路程， 硬是这么给走了两天。

       到了天南市后，大家在导游的带领下，就这么吃喝拉撒一条龙，好多景点就像走马观花似的，就这么匆匆而过，几天下来 除了累是什么收获也没有。

       “你们走吧，我们不愿意再跟团了。”包括李宝国他们小夫妇在内的部分游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跟不要紧，你得把保证书写下，中途违约按合同规定钱我们旅行社也不会给你们退的，出了问题也与我们无关。”导游说道。

       写就写，可是当李宝国他们几人把保证书递上的时候，导游还是千般的阻挠万般的不愿意，说她做不了主什么的，还是不放人。

       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利益在作怪？就拿沿途这几个在县城新建的商城来说吧，为了吸引人气，人家不管你游客在这里买不买东西，你导游只要是给我拉一车游客来，我商城就给你几百块钱的好处费呢，怪不得导游这么卖劲呢！可是你总不能限制人身自由吧？李宝国和王桂芬他们小两口最后还是离开了这个旅行团。

       说句老实话，离开了旅行团，在当地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俩可是多走了不少弯路，当然人身安全方面的危险性也多了一些，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却能够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了，而且据说游得也相当得舒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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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狂
      孙有爱和他的老伴晚上吃了饭按照习惯就照例到外边的人行道上去散散步，夏天里， 天气长了，晚七点了，天还不黑，不过路上的散步的人已很多了，大热天的，谁愿意在家里呆着？出来活动活动还是蛮不错的选择的。

       他们俩就这么悠悠逛逛的闲来无事的向前走着，突然听到“嗡嗡嗡嗡”的马达声从后边传来，他们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就见一辆跑车“嗖”地一下就从他们的身边窜了过去，那个快呀就别提了。

        要知道这时候公路上的车辆还是很多的，汽车、电动车、自行车等等，“这年轻人也忒猖狂了，这不是要命吗？要是撞着人可待咋办？”

        老伴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着远去的跑车像是撞上了什么，接着就是“咔”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坏了坏了！”老伴吃惊的喊道。

        他们俩随着吃惊的人们一起向出事地点跑去，前边那可是一个十字路口，现场惨不忍睹：一辆破碎的出租车就斜躺在路中央，看来司机也受了重伤，还在里边呢！那辆跑车已飞进了路沟里，车手已撞在路牙上当场死亡。

       原来是人家出租车司机按照红绿灯正常的过马路，突遇这飞来横祸，却也如此的遭了殃，招谁惹谁了？后来听说那个车手是当地的一个著名的富商的子弟，几代单传，家里可就是那一棵独苗呢。

        “这个世界可真疯狂，耗子都给猫当伴娘了！”还是本山大叔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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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革前革后
       这个世界就是变化快，王侯法因家庭出身不好，还差点找不上媳妇呢！他记着从五十年代结了婚以后就是受批判，这一批就批了他二十多年，按理说都习惯了。

       “没想到改革开放以后，俺儿子又考上了大学，那一套让俺一家深受其害的阶级斗争的理论靠边站了，俺再也不听那些小王八羔子们胡搅蛮缠了，这不俺现在是老太爷了。”说这话的时候，王侯法是又激动又气愤。

       “俺儿子是厂长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厂，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国有大企业。今天这个处长呀，明天那个经理呀，常来常往那是常有的事，人家个个都尊我叫老爷子呢！其实我知道自己也没有那么老，人家这是尊称，谁让自己的儿子干厂长呢！”王侯法一脸的自豪。

       其实想想也是，说起来还真是受不了，以前是黑五类，开社员大会那会儿那是都要揪上台去低着头挨批判的，现在倒好，凡是有出人头地的地方，人家就往上边让，还一个劲的尊着，还真是有点不习惯。王侯法仔细的回味着。

       说白了还不是自己的家族由以前的地、富、反、坏、右变成了现在改革开放的排头兵，成了革命军中的马前卒，或者说由以前的臭狗屎变成了现在的香饽饽的缘故。

        “人敬财主，狗尿槐树。” “穷在当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人访。”其实道理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