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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王茂堂

•军人系列长篇小说• 残 生 日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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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19 19:48: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4-19 19:50 编辑


                                                               一九九二年六月八日  天气  晴

       爹看上去一天不如一天了,这几天他时精神时糊涂,刚到家回来时,他老人家只能喝点水,最近是滴水未进,只能靠输液来增加他体内的水分和热量,维持他那奄奄一息的生命。所幸的是医生每天都到家里来,给他注射止疼的针剂,他再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前几天我两天回来一趟。一看爹越来越不行了,我就把柱子托付给了一个邻居,向支队上请几天的,准备在家好好地服侍一下即将归西的老父亲。看起来,卓雅恐怕是赶不上了。我很想打电话告诉卓雅说,父亲不行了。可当我一想到她临走时的那个熊样,气就不打一头来。唉,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最最需要卓雅的时候,她竟然不在我的身边。
      这天夜里我守在了爹的身边,我让妈和大哥二哥睡觉。我看着爹在坑上慢慢地睡过去,就在我小时睡的那张小床上半躺着,亮着灯来写起了日记。我突然间想起,我小时候写出的第一篇日记,也是在这张小床上写出来的。想不到距今已有三十多年了!三十年来的苍桑巨变,使我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中年,使爹从一个中年,走上了老年,而且还即让他走向死亡。唉,如果再过上三十年,我杨耀松也肯定会像爹爹一个样,也会变成一个垂垂的老者。
       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要是回过头来想一想,除了让人有日月如棱,光阴荏苒的感慨之外,还常常会让人不寒而栗。看到躺在床上的爹动了一下,我问,爹,喝水吗?他吃力地摇了摇头,冲我笑着轻轻地拍了拍坑边,要让我坐到了他的身边。我连忙在爹身边坐了下来,爹,你继续睡吧,离着天亮还早着呢!我睡不着,净想起过去的事情。小松,我睡不着想来想去,我现在最挂心的,就是你了。你把那些钱,让卓雅送回去了吗?我的心砰然一动,你就放心吧,爹,卓雅出差回来我就让她把那些钱送回去。唉,只要是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小松,你一定要好好记住,举家过日子,没有啥贫啥足的,只要能过得去,就行!人活在这个世上,比钱比金子重要的是名声。小松,你可千万不要给我们杨家丢人。我紧紧地握住爹的手深深地点了点头,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
       爹努力地抬着手我揩着脸上的泪冰,小松,爹一直为有你这个争气的儿子感到脸上有光。当我一看到那些钱,我确实有点吓坏了!害怕你被人给抓起,更害怕你去蹲监牢!要是那样,庄里乡亲们肯定会要戳着我们爷俩的脊梁骨。唉,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放心地走啦!
       我感慨万千,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止也止不住。我这不是感伤,而是一种震动,甚至还有是一种从来也没有过的自豪!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如此的伟大,就在生命的最后的关头,他也没有忘记用震人心寰的诤言,来教育自己已成年的儿子!夜里三点多,当我看到爸又闭死眼睛昏沉沉睡过之后,我也躺了下来。想不到我这一躺下,竟然是与父亲的永别。
       我是第二天早晨被娘那痛哭的嚎叫和痛哭声从梦中给惊醒的,只见她站在了爹爹的床前,用力地摇撼着爹爹呼喊着,他爹------你快醒醒,你醒醒呀!你怎么这么没有人肠子?和谁也不吭上一声,扔下我们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就不管了……
       娘的哭声和喊叫声惊醒了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他们跑了过来,也加入到了啼哭的行列之中。几个侄女哭的更悲恸,她们一边大声地哭着,一边拼命喊叫着爷爷着。我没有加入到这痛哭行列之中,流着泪水试了试爹的鼻翼,发现他老人家确实已经没气了,他的身上却非常的热,尤其他的胸间还有一些烫手。在爹的枕边,还有着好几口黑色的血渍。由此看起来,爹在临死的时候非常痛苦,然而他老人家却没有叫醒我。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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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0 19:29: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4-20 19:33 编辑


                                        三九、悲伤的日子——母亲苦心

                                                          一九九二年六月十一日  天气  晴

      爹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离开了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当我今天回来给他上三日坟的时候,面对莹地里这个用新土堆起来的坟头,一直在打着愣怔。是怎么也感到,这一切不是真的,就好像爹随时随地的都很有可能从某一个地方,走近我们的面前。
       前天给爹天出殡时,支队领导和我的两个助手,分别派来车和人来对父亲进行了吊唁,而且还给母亲带来了钱,进行了慰问。可是卓雅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出殡那天,耀光嫂子为没有在出殡的队伍中见到卓雅,感到非常震惊,说,小松,你们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卓雅就是再出差,也应该把她赶紧叫回来呀!我只说了一句,来不及了,就忙我的去了。
       令我特别感动的是,申副市长一路打听着,亲自开车赶过来,他在爹的灵堂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塞给了母亲一千元钱,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更出乎我意料的是,爹快要出殡的时候,省建筑公司总经理陆矶岩也从省城赶了过来,也对父亲默默地进行了吊唁,他给我妈留下的钱更多,是一沓五拾元的新钞。
       当时我不在家,到杨家的墓地里去给爸温圹去了。回来一听这个消息,我有些急了。听说陆矶岩刚刚离开了不久,我拿起那一沓新钞,转身就往村外赶去。陆矶岩的车在村头上也就刚刚启动,他坐在驾驶室里,从反光镜里看到我远远地跑了过来,就走了下了车。我三步并做两步迎着赶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陆总,谢谢你为了老父亲的离逝,千里迢迢从省城赶过来。
       接着,我按照家乡的传统习俗,噗嗵一声就给他跪了下来。陆矶岩也懂的我们当地风俗习惯,他忙连忙把我扶了起来,并责怪我着说,伯父长病你也不一早点说,我要是找上人让他老人家到省城肿瘤医院住上一段时间的院,他老人家也不至于这么快。我连忙说,我也非常后悔,没有早一些带着爹到省里的大医院去好好地检察一下。陆总,咱们就不说这些了。谢谢陆总对爹的吊唁,也谢谢陆总你对老母亲的关怀。但这钱,我是一分也不能收。
       说着,我就拿出那沓五拾元的大币,强硬地塞了给他。陆矶岩并不和我争执,把钱接后过去,他冷静地想了想说,杨耀松,我早就已经知道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原的来时候,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着你这样的人,现在我相信了!我不但相信了,而且我还也想去做你这样的人!我就和你说上一句掏心窝的话吧,上一次,你突然请省里的工程质量监理专家对我们正在建设的驾驶教考中心工程进行突击监理,搞得我们非常被动,使我们损失了九十多万。当时我非常的恨你,真想找上几地痞流氓,狠狠地去修理你一下。但,现在我已经彻底地明白了过来,正是你给了我们那次深刻而惨痛的教训,才使我们公司在今后残酷的市场竞争当中,永远受益。所以说,杨副,我一直要想找上一个较为合适的机会,向你表示一下。请你放心吧,这五千块钱是我通过辛勤劳动的合法收入,也是我一个月工资的二分之一。这钱我不是送给你的,也不是送给已经亡故的伯父,我是特意送给咱们老母亲的。
       说着,陆矶岩的眼里激动地闪动起了泪花,我的父母都是因病早逝。人生的各种亲情都有可能再一次重复,只有亲生父母是唯一的,一旦失去了,就会永远也找不回来。今天我送给伯母她老人家这五千元钱,是希望你用这些钱带着她老人家,找上一个设施全的医院仔细查一查体。如果有病,那就赶快想法给她老人家去治。要是没有病,你就用它来改善一下老母亲的生活质量吧。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陆矶岩和你一个样,也曾经是一个儿子!然而悲哀的是,我这个儿子是一个早早失去父母的儿子。
       说完,陆矶岩重新把那些钱塞到了我的手里,感慨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最后说上了一声,请节哀自便吧,向我招了招手,就钻进了轿车,缓缓地离开了。
给爹上完了坟,烧掉冥纸之后,我就在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陆矶岩说得一点也不错,我已经失去了父亲,我是说什么也不能再失去母亲!我一定要带着母亲到丞州最好的医院里去查一查体,然后把她老人家接到我的家里去,一定要让她老人家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上完坟回来,我就和母亲商量,让她到我家去住上一段时间,暂时先脱离开家中这令人伤心的小环境。母亲表情冷漠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九九二年六月十九日   天气  晴

       我把母亲一块接过来,我并没有让她住在卓雅所分的房子里,而是在支队宿舍给她找了一间房子,并买来一些普通家具,就把她老人家暂时地安置下来。我这样做还有着另外的一个目的,那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与卓雅的矛盾和隔阂有可能越来越深,我已经非常迫切地感受到,自我独立的重要性。
       随着卓雅的官越当越大,她的月收入肯定也要比我高出一大截,我要是继续住着她的房子,如果要是我们两人在感情上真的爆发了危机,我肯定会被扫地出门。我想让母亲长期住在我身边,我在交警支队找上间房子来让母亲住,是再合适不过。前几天,我按照陆矶岩的建议,带着母亲到医院全面把身体检查了一下。血压血脂血糖等化验指标都不是高,均属于正常水平,心电图也很正常,脑部和胸部所做的CI片也无异常现象,她除了有点营养不良和骨质疏松外,各项生理指标一切正常。
       今天我在支队办公室接到了卓雅的电话,她告诉我说,她明天一早就要回来。我没吱声,卓雅在电话里烦了,杨耀松,你怎么对我是这么一种态度?我一听立即反驳她说,你还能让我表现出什么态度?难道你还要让我手中捧上鲜花,到车站上去欢迎你吗?卓雅愣了,杨耀松,你这是怎么了?我说,我没有怎么着。你回来的正好。我把娘从老家里接过来了,经过医院检查,她营养不良患有骨质疏松症,需要营养和看护。你回来照顾一下柱子,那样我就可以全身心地看护她老人家了。
       卓雅不由问,你把妈从老家接来了,那咱爸呢?我气愤地说,爹死了。说完我愤怒地把电话挂断。哼,蔡卓雅你现在还好意思来问爹,临走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他老人家可能有病,很可能需要人手,可是你还是硬走了。

                                                                                  ·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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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1 20:02: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4-21 20:05 编辑

                                                                 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日   天气  小雨

       傍晚我从三十多里地外的驾驶教考中心冒雨开车回来,我没有回家,来到了支队宿舍母亲住的宿舍。我刚进门,只见房间里的桌子上堆着一些吃和的用的南方产品,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娘告诉我,卓雅出差回来了。她要接上我一块回去,我告诉她,还等你回来我们再一块回家吃饭。
       我和娘说,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咱们就不回去吃饭了。走,我们娘俩出去找上个饭店,随便吃上点吧。娘忙说,你说得对,家里面有剩馒头,还有辣椒酱,咱娘俩就凑付着吃上他一顿算了。我说,平时凑付着吃行,今天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凑付。娘,难道说你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儿子可要好好地请一请你。走吧,娘,咱们去吃四川火锅。
       也是许下雨,火锅店里有很多人,我和娘好不容易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我除了要上了一些羊肉,还给娘要了两盘羊血和羊肚。我一边教她,一边给她涮,然后放到她碗里蘸上料。娘一个劲地说,好吃,好吃。
       我笑了,又给娘涮了一些肉放到了她的碗里。这时我的大哥大响起。是卓雅打过来的,只听她没好气地说,杨耀松,你怎么还不和妈过来吃饭呢?我说,下着这么大的雨,你让我们怎么过去吃?杨耀松,你这是纯心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一听,看来我们夫妻之间这场争吵,将会不可避免。我连忙告诉娘说,娘,你先吃着些,我出去打个电话。我走出了饭店,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站在饭店的外面,与卓雅在电话中就你来我往地交战起来。卓雅在那头又哭又闹,说要过来。我严厉地警告她说,蔡卓雅,你要是过来了,我杨耀松马上就和你离婚。我在电话里听到卓雅的哭叫声,并且还传来儿子稚音,爸,你和奶奶赶快回来吧,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呢!
       我连忙对柱子说,柱子,你和你妈先吃吧。天太晚了,外面还下着小雨,我和你奶奶不过去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卓雅就在那头大声地喊叫,他们不回来拉倒,我们俩吃,你爸他这辈子也不回来,才好呢!我忙把大哥大关上。
       回来后,娘问我,小松,你刚才那是在给谁打电话?在雨里来回走着,还大吵大闹!我连忙笑了笑说,是同事。同事,你也没必发那么大的火!娘,我以后注意就行。我不想败娘的兴,赶快承认了错误……


                                                                一九六二年六月二十九日    天气  晴

       昨天我下班回来感到很累,没有想到娘又和我闹腾了大半宿,一个劲地逼问我,小松,你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去和卓雅一块住!是不是你小子有了外心?小松,你要是在外面和其她的女人办下了那种丢人的事情,娘接着就会撞死在你的面前。
       我立即知道,肯定是卓雅来过。我心里面那股子的恨呀,简直是难以说得出口,所以就更不想再回那个家了。前段时间,有时候我住在娘这里,有时候,就我在驾驶教考中心住下。因此,娘一直在认为,我这是在两边跑。没有想到卓雅的突然再现,把我和娘的的这种平衡,彻底的打破了。这无形之中再次增加了我对卓雅的厌恶。蔡卓雅呀蔡卓雅,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最好过上段时间由我们自个来解决,你凭什么把一个无辜的老人,牵扯到了里面?
      但是守着娘,我也只好说好话,娘,你放心,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就回家和卓雅去一块住。娘根本就不相信,她站起来拉开门说,小松,你现在就赶快回家找卓雅去!你要是不走,那娘就走。
       没有办法,夜里一点多钟,我也只好离开了娘。我慢慢地开着车,漫无边际地在丞州市到处瞎逛。此时我的心里有忧愁,也有怨恨,但更多的则是无限的惆怅。没想到我和卓雅之间的关系,竟然发展到了今天这种地步,现在也不得不让我认真来对待。但,认真对待并不代表要一味牵就,应该把我们两人之间存在的问题,谈妥谈透,这不仅仅是感情上的问题,还有那十多万元现金和那个用着别人的名字的五万元存款,卓雅必须向我解释清楚。否则,夫妻之间有何信任可言?
       今天我提前一个小时就从驾驶教考中心回来了,想从支队宿舍带上娘一块回家,先和卓雅在关系缓和下来,然后再抽上个机会和卓雅好好地谈一谈。让我没有料到的是,娘住的这里却锁死了门。我在附近的宿舍里到处找了找,没有找着。我出来在外面各个门市部找了找,还是没有看到娘。我也只好调头往回走。这时宿舍区看门的赵大爷一看到我,大声地说,杨副,你妈让我告诉你说,她一个人回老家去了。我不由大吃了一惊,我娘是什么时候走的?天还没有明透。我的头嗡的一下子就胀大了许多。你妈的,蔡卓雅,如果我娘要是再有上个什么样的闪失,我和你没完!
       我连忙跑回家打开了家门,这才发现娘所带来的衣服鞋袜不见了。我气乎乎地就把电话要到卓雅办公室。你昨天过来和娘都说了一些什么?卓雅一愣,我没有说别的,我只是让她劝你和她一块回家来住。我不管你和妈说过什么,反正妈今天一大早从就我这里走了,回老家去了!我可要警告你蔡卓雅,如果这次我母亲要是好好的,咱们什么事也没有,假若让我母亲再出上一点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咱们卧室的床下一个烂布兜里有十多万元钱,是上次那个南方医疗器械厂送给你啤酒时,在箱子里面盛着的。至于你想怎么来处理掉那些钱,你自己就看着办吧!
       说完这些后,我关上大哥大,开上车,就没命地朝着老家,杨庄的方向快速赶去!

                                           ·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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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2 20:1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4-22 20:22 编辑


                    四十、诚实与守信——人性中的永恒
                                              杨耀日记  一九九五年二月十七日   天气   晴  (一)

       自从娘赌气地从我这里走了之后,我和卓雅分居已经快三年了!无论是在生话上见了面,或者是为了柱子的事要进行协商,我们俩再也没有争吵过,更没有动过手。每一次见面都那么客客气气,但是在感情上却越来越疏远。
       上次娘毅然离开我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她不想成为,我和卓雅夫妻关系之间的一个障碍。然而,让娘做梦也没想到,也正是她的毅然地离开,这才成为了我和卓雅走向感情破裂的导火索。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我和卓雅已经分居了三年。唯一的知情者,那就是儿子柱子。
       自从我尴尬地去学校开了一次家长会,柱子确实很争气,他只用一年时间发愤努力,就以中游的成绩考上了初中。柱子还不到十五,个头已经超过卓雅,眼看着就要赶上我了,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们学校篮球队的主力中锋。
       卓雅又搬了新居,是静安区政府盖的新楼房。在没有征得我的同意情况之下卓雅就给柱子办理了转学,是市直机关十七中。卓雅搬的新家,我没有去过。从柱子的口中我才知道,这是一套三室两厅两卫有一百四十多平方米的房子!柱子还告诉我说,妈这次分的房子气派漂亮!爸,你赶快回来住吧!
       我心里面感到非常苦涩,但面着对儿子我却没法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我们俩每一次见面时,我都问到过卓雅,啤酒箱里面的那十多万块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代管的那个五万元存折,到底又是谁的?卓雅哪一次都不肯正面来回答我,反而反问到我,难道说这些问题,还会能牵扯我们俩感情上的事?
       我彻底烦了,怎么不牵扯?我从小烦的就是这些见不得人的卑鄙勾当,可是你恰恰就这样去做!我虽然不崇尚大男子主义,但作为一个男人,在家中就应该有着他的位置和威信,最起码在一些事情上,我要有知情权。可是这些年以来,你在这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面,你倾听过我的警告吗?你尊重过我的意见过吗?
       请你放心,小松,以后我再也不敢那样去做了,那还不行?这不是你敢不敢再做的问题,而是你必须要把以前所做过的那些错误行为,改正过来,把那十万多元钱和五万元的存折,都统统地还给人家!如果实在无法退还,你就交到区纪委,也只有这样了,你才能彻底来清洗你自己!
       卓雅愣在了那里,不行,这样坚决不行!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和事太多了。我要是按你说的那样去做,就会牵出一连串的人和事,还会彻底毁了我蔡卓雅的大好前程。毁了你的大好前程,那就毁了你的大好前程,你只要在社会上堂堂正正地去做人,总比你正天担惊受怕地去当一个贪官,要强!
       卓雅瞪着眼睛看了我好长好长时间后,这才说,杨耀松,真是没想到在市场经济的现代化的社会中,你还在紧紧地抱着你那所谓“正直”的道德牌坊,在刻板而无情地做着人!我现在就坦白地和你说吧,你的那些所谓道德规范,我卓雅做不到,我就是能够去做,我也绝对不会仅仅为了与你和好,而傻乎乎地那样去做。
       既然这样,我们也只好分手了!我终于说出了我一直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话。也许早就经过深思熟虑,这一次蔡卓雅毫不在乎地说,哼哼,分手就分手,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别别扭扭地再继续过这种没有任何情趣的日子?杨耀松,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十五年前还是我托人花上钱给你谋了个市交警支队副支队长的职位,直到现在你还是副支队长!这就是你为你那所谓的清高和孤傲,而付出的沉重代价。真是不通四六五!卓雅不屑地哼了一声,气乎乎地就离开了我!
       卓雅说得一点也不错,我现在仍旧是一个副支队长,还在负责肇事处理的工作。但我并不感到悲哀,象我这样的,在社会上大有人在!别的不讲,就拿支队的办公室主任刘昆来说吧,我刚进支队时,他是办公室主任,现在他仍旧是。这就是人生,恐怕是谁也奈何不了!
       丞州市驾驶教考中心成功地建立起来后,申长渊在调到省里去任省党委副书记之前,他想带上我一块走。最后,我却没有跟申长渊去,因为我总觉得到了那个陌生的环境,无疑对自己又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再说,我已经是个四十来岁的人了,去省委去干秘书,即使别人不说什么,自己的心里也觉得别扭。
       临别,申长渊喝上酒和我做了一次彻夜的长谈。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说,他从市公安局调到市政府时,曾经想要提拔我好几次,但是每一次,都是所接收的区或者局,在暗中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把这件事给搅黄了。他们的理由均是,你杨耀松这个人非常的正直,但却往往自视清高,你要是过来了,将很难和众多同志搞好面子上的团结。在暗中,我为你拼上命地努了有好七八次力,但是总是会有人在后面掣肘。杨耀松,仅从这一点上来看,你这个人的影响力和能让别人惧怕的程度,确实有点与众不同。
       我并不为此而感到任何的后悔!水清则无鱼,人清则无友,我能在清廉之中让申长渊这个知己,如此地理解着自己,此生足矣!于是,我当场就告诉申长渊说,谢谢你为我做出的这些努力,更谢谢你对我的真正理解。一个人在职位上的升黜,也只是暂时的,我总觉得如果留下一个好的名声,那将是永远的。
       你只要能从这个大的广度上和深度上来深刻理解这些事情,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从历史上来看,过于清高的人是当不了任何大官的。他即便偶尔当了大官,也必然要遭受到小人的陷害。杨耀松,我觉得在某些具体事上,你完全可以在坚持原则的情况之下,最好做得再婉转一点,这样效果会更好。
       应该承认申长渊的劝告是对的,但是我的秉性却很难改正,这辈子恐怕也很难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当中,随和起来。也是,我杨耀松身上虽然没李白的那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狂妄,也没有象陶渊明那种,不会为了“五斗小米”,绝然而然地辞职回家的潇洒。但是我却有着自己做人的原则与追求,那就是坦坦荡荡做人,一身正气办事!
       今天头午我在交警支队办公室接到了卓雅电话。她在电话中说,她大姐一家人都来了,让我中午最好回她家去吃饭。既然耀光嫂子从大老远跑来了,我没有理由不过去了。再说,如果我和卓雅之间再继续别别扭扭互不理会的事情,一旦传回到老家,那将对我们俩的谁也没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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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4 20:31: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4-24 20:34 编辑


                                                   一九九五年二月十七日  天气  晴  (二)

       耀光哥和耀光嫂子一见到我,亲得不行,不住地问长问短,反而给我倒开了茶水。弄得我不好意思,我刚想把带来的水果洗上,却不知道厨房在哪。还是柱子的心细,忙把水果从我的手中接了过去。一会,卓雅端着一大盘水果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笑着说,小松,中午做饭吃时间很紧,我们是不是出去吃?我赶紧满脸笑着说,我无所谓,上哪里去吃,都行!
        我才知道耀光嫂子来丞州是她的大女儿月月今年要高考,她想让月月考丞州师大,想请我们托一托关系,走一走门路。还有耀光嫂子的眼睛看东西有一点模糊,想过来找家医院看看。卓雅对我说,我刚才看了看,大姐患的是白内障,下午我领着她到医院的眼科找个大夫确诊一下。中午在外面一起吃完了饭,我起身刚要去上班,卓雅来到了我的面前,悄悄地说,晚上你再过来吧,我不想让父母知道我们俩已经分手了。我没有吱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我把应该演的戏全都演完,刚想要找个理由离开,卓雅轻声地把我叫到了小卧室。我很想借这个机会,和她谈一谈协议离婚的事情,没有料到她却扑了上来,抱着我就狂吻了起来。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卓雅抬起头看了我好半天,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下面,接着恼羞成怒地就推了我一把,离我远一点,你这个冷血动物!
       我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从口袋里掏出了我写好的离婚协议书,卓雅,这是我写好的离婚协议书。你看一看,你要是同意,就在这上面签上你的名字!卓雅接过去,看也不看,忿忿地就将其撕碎掉了,并且朝着我的脸上,就狠狠地掷了过来,哼,你还想和我离婚,没有门!我蔡卓雅就是拖,我也要把你拖到老!看到卓雅的情绪已经失控,我非常冷静地说,你的心里应该非常清楚,卓雅,我们俩分居已经三年了。按照国家的法律,分居三年后,我们的婚姻关系就已经不复存在。卓雅什么也没说,哗哗地流着泪打开门,扭头就跑出了卧室。
       卓雅打开门后,我这才发现耀光嫂的一家,还有柱子全都站在了门外。我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准备离开。耀光嫂子伸出手来,就把我拦下来,小松,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这还能是怎么一回事?这还不是在明摆着!你真是一个猪脑子。耀光哥过来,拉了耀光嫂子一把。趁着这个机会,我连忙从卓雅的家里匆匆忙忙地逃了出来。
       没想到卓雅正在楼下的车前等着我,见我从楼下下来,她连忙迎上来对我说,小松,我承认我在好多事上做错了,我求求你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以后无论在什么事上,我全都听你的,那还不行?还有,你在工作上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想怎么发展,那就怎么发展。见我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卓雅继续说到,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经国家发改委批准,我们市在丞州市南面准备成立一个占地面积约一百多倾地的国家级高新技术开发区。姜闻泽已经调了过去,由他来当管委会主任,目前那里非常需要人才。本来,我想通过他把我们两个人一起调过去,姜闻泽已经同意了。但是为了我们之间的爱,更为了我们这个家庭,我就决定完全牺牲这次攫升的机会,咱们俩就继续维持着现状,共同努力地把我们的日子好好地过下去。
       一听卓雅把话说到了这种份子上,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同情心,迅速占据了我的心头。好吧!卓雅,我们可以共同再来上一个新起点!但是,你必须要答应下我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卓雅惊喜地问到。你必须要把那十多万块钱和那五万块钱的异名存折,以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钱和存折都要向我说他个清清楚楚,并且还要一一地去还给人家。无法返还的,你就统统交到区纪委或者市纪委!也只有这样了,你才资格和我清清白白地生活在一起!
       卓雅气急败坏地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吗,我要这样去做,不仅会牵扯到一大批人,而且我这个区长也很有可能也会干不成,甚至我可能还会为此而锒铛入狱。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可能继续生活在一起了。我打开车门,坐进车去。卓雅用手紧紧把住还没有关上的车门,杨耀松,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我不愿离开你,也不想离开你!卓雅的惨叫让我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我真想把她拉进轿车里面,狂吻上她一番。但是我没有这样去做。
       我的冷漠让卓雅气的脸色铁青,她就象个泼妇一样冲我大声地骂起来,杨耀松,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我随便找上个男人,也比你强。姜闻泽的妻子已经病逝了多年了,他一直在追求着我。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痛苦地闭上眼睛,带上车门,开着车,就毅然地离开了这里。

                                                                                 ·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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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5 20:04: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4-25 20:09 编辑

                                                          一九九五年二月二十一日天气 中雪 (一)

       今天一早起来,就发现飘飘扬扬的小雪让这个世界全部都变白了!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世界,使我不由就想起,少时自己在老家那广阔无垠的雪地上,和小伙伴们打雪仗,印雪人的情景。
       吃上一点点心,喝上了几口水,我拿着条帚下楼,就清扫起桑塔娜轿车上的积雪。这辆轿车自从驾驶教考中心竣工之后,申长渊将其资产转交给了市交警支队,从而就转成了我的工作用车。从感怀上她已经成了我的珍爱,也成了我的知己朋友,甚至成了我的心腹。不管遇到了什么烦恼,或者有了什么话,亟需对别人倾诉的时候,我都要坐上她慢慢地开着,用自己的赤诚之心,与她进行着心灵上的倾诉。
       爹死了,娘自从上次我这里毅然地离开了之后,她再也不理我了,看来她老人家还是不肯饶恕我与卓雅的分居的鸮。尽管我经常地回家去看她老人家,但是娘老是离得我远远的,从来就不肯和我多说上一句话。我非常苦恼,真想找上柱子,把自己心里的忧虑,向他倾诉出来。更想给福建永安部队上的金铃写上一封长长的信,向她诉说一下自己的这些烦恼。但我却怕打乱儿子的学习,更怕破坏金铃的家庭幸福,一直就没敢这样做。
       由于下雪,中午我没回家吃饭,到外面买了个面包,泡上一包方便面,在支队办公室吃了起来。这几年虽然我在职位上没有什么提升,但是我那诚实正直的人格和尽职尽责的工作态度,却得到了公认。自从我来到这里,支队书记和支队长已经换了两茬了,他们对我都是由衷地尊敬,因为我确实在什么事情上,都能行得正做的公。
       支队第一座楼房盖起,我建议以本企业工龄为先决条件,主动把自己划出了分房的范围。第二批楼房盖起来后,支部行成了一个决议,副支队长以上干部的配偶已经分了房子的,就不再在支队里分房了。但是考虑到工作上的需要,在此前提之下支队领导可以分一套小一些的房子,以供午休或是遇到紧急事务需连夜处理事务时,休息所用。我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但在分房子的的时候,我却把我应该分到的那套房子,让给了支队一对准备等房结婚的年轻人。从那我两次让房子的事情,就成了我们支队的佳话。
       更让我感到心慰的是,我负责筹建并负责监督施工的驾驶教考中心工程竣工后,被省和国家建筑质量监督局同时评为了本年度全省唯一的双优工程,为他们省建筑公司扬了名,顺势还让他们竞标上了一项更为庞大的工程,丞州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基础建设工程,预算三十二个亿。省建筑公司借着这一股东风,兼并了两个设备精良人员优秀的工程项目的建筑公司,浩浩荡荡地就开进了丞州市高新技术开发区。
       陆矶岩非常高兴,打来电话,嚷着吵着非要到“彻夜香”再次请一请我。我连忙说,你还是赶快饶了我吧,我一听见“彻夜香”就神经过敏!他在电话上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我今天就是让你好好过一下敏。好了,玩笑归玩笑,我们定在“不夜城”行不行?不见不散。我还是坚持不想去。陆矶岩在电话里有一些急眼了,扬耀松,今天你是非到不可!这可是我们省建筑公司领导层的集体决定要宴请你的,众怒难犯!没有办法,我也只好说,好好好,既然你说得是那么严重,到时候我就去。
       还不到晚上的六点,我的脚就踏进了“不夜城”的一号餐厅,三桌酒席已经坐满了人。我还以为是走错地方,刚要转身走人。想不到所有的人一起站起,冲我就鼓起了热烈的掌声。我有些懵,这才发现陆矶岩也在这些人里面。我被陆矶岩拽到人的前面,这才相信,这些掌声确实是冲着我来的!
       陆矶岩伸手来止住了人们的掌声,非常激动地说,不用我介绍,大家都可能都认的,这一位就是我们省建筑公司发展史上的最大功臣,杨耀松同志。正是他在丞州驾驶教考中心工程中,组织了那次挑剔而严格的质量监理,这才才让我们在驾驶教考中心工程上拿到了当年全省唯一的一项双优工程,从而开拓出我们省建筑公司更大发展空间!使我们从一个中的型建筑公司,一跃成为了一个大型的建筑公司!根据我们公司党委和总经理办公室的集体研究决定,公司准备从上级部门奖励我们公司领导的二十万元资金中,拿出一半,来奖励杨耀松同志。下面,就请公司党委书记钱启昌同志,来为杨耀松同志授奖!
      我被惊呆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当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走近我,从年轻礼仪小姐的托盘当中,接过了一个铜制的奖盘,和一张十万元的支票放到了我的手里时,我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连忙说,谢谢钱书记,我不能接收你们的任何奖励,因为我不是你们单位上的职工,这从法律上,讲不通!
许知钱书记却笑着说,请你放心,杨耀松同志,我咨询过,我们这样做是合理合法的。我们不但请示了上级的领导,还正式地通报了丞州市委和丞州市交警支队。       我一听傻了眼了,只好把奖盘和支票收下,接着就冲着所有的人深深地鞠了上一躬。立即掌声雷动,很快我就被浸泡在酒的海洋之中。第二天,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就把那张支票转交给了丞州市希望工程基金会。
       雪慢慢地停了下来,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外面白雪皑皑的世界,不由想起了自己那白发苍苍的老娘,更想起扇我十几个耳光的老爹。我现在所居住的地方,虽然说也只是两间小的小楼房,但里面却有暖气,温暖如春。要是一切正常的话,我就应该接过娘来我这里过冬,可是现在……唉——
       恰这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交警支队家属宿舍的门卫给我打过来的,他告诉我,杨副,你娘从老家赶过来了,你赶快回来把老人家接回家去吧。我一听立即就明白了过来,这一定是她老人家听到耀光嫂子回去说,我和卓雅却将要散伙,特意才赶过来的。按理讲,自己的娘来了,我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老人家的这次到来,这无疑又要再一次来向我施压,不让我跟卓雅离婚。意识到这,我眼里不由滚滚地流出了为难而辛酸的泪水,无奈地在心中喊了出来,我的老娘呀老娘,再起下着这么大的雪,你老人家是跑过来,干什么?

                                                                               ·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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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6 20: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4-26 20:24 编辑
王茂堂 发表于 2019-4-25 20:04
一九九五年二月二十一日天气 中雪 (一)
   ...

                    四一、观念的不同-----劳燕分飞                                              一九九五年二月二十二日   天气  雪 (二)

    我连忙开上车往回赶,当我回来时,娘正在传达室里面,跟门卫的老顾啦得正热乎着。停下车,我走进了传达室里亲切地叫了一声娘,这么大的雪,你老人家怎么跑来了?你应该让大哥和二哥送一送你。
       娘慈祥地打量着我,早上我从家里走的时候,还没有下雪?你大哥和二哥都有事,小松,我突然想你,一抬腿就跑了过来。我向老顾道了一声谢,就接过了娘带来的两个包,放进车内,想让她老人家也坐进车内。娘说,这么近的路,我走进去,就行。我把车开到宿舍停好,返过身来就把老娘搀扶到了暖融融的家中。
       我赶紧给娘烫上了一包牛奶。娘打开带来的包,给我拿出了她自个做好的豆豉,还有臭豆腐,萝卜干咸菜等等,全都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小食品。她喜孜孜眯缝着眼情,一件件地摆放着,就像是个爱显摆的孩子。
       我动情地叫了一声娘,就依偎在了她的怀里。娘用手抚着我的头发说,你这孩子,你哭什么?我说,娘,我想你。娘也一直想你。娘的眼里也有了泪水。接着娘告诉我说,你耀光嫂子一回去,她就把你和卓雅吵嘴的事告诉了我。我这才对自己过去的一些做法,前前后后地想了想。这才觉得,我一直在冷落你,也不对。从那我就想过来,鼓了好长时间的劲,我这才过来了。没有想到我这一来,就赶上了这么一个下雪的天气。
       娘原谅了自己的儿子,这应该是一件喜事,我连忙剥了个香蕉,眼看着母亲吃了下去。母亲继续向我检讨说,想想也是,你和卓雅离婚是你们小两口之间的事情,我不应该倚老卖老地来干涉你们夫妻感情上的事!强扭的瓜不甜。你放心,接下来,娘就再也不管你们两个人的闲事了!
       我已经好长的时间没有吃到母亲做的饭菜了。晚上,娘用沙锅炖的白菜粉条熬猪肉,是那样的香,我就着妈带来的家乡小咸菜,一口气吃下去两个馒头。我动情地说,娘,你干脆过来给我做饭得了,这样我不仅常常能看到你,还能天天吃到可口的饭菜。
       娘满足地笑了出来,我这次来就准备和你在一起过上些日子,我在这里要一直等到你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让她和你过开了日子了,我才会回杨庄。我一听非常高兴,娘,你在这里住下去吧,我不想找对象了。娘不由笑了,你今年才刚刚四十来岁,要是不赶快找上个女人和你过日子,哪能行?
       对了小松,你和卓雅的事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说,还是那个样,一直抻着呗。我觉得,小松,你们要老是这样抻着,也不是个办法。我不由笑了,娘,我和卓雅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呀?唉,我真有点担心,我要是和你爸那样快兴兴地了,我过去了咋和他交代?小松,要不然就这样?我想过去和柱子卓雅他们住上几天,去和卓雅好好地啦嗒啦嗒,就让她干净利索的和你离了,算啦。
我没有想到,娘从执意地反对我和卓雅离婚态度上,这么快就转换到了要让我和卓雅赶快结束婚姻的立场上!看起来,娘要是没有进行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她老人家绝对做不到这样。


                                                         一九九五年二月二十六日  天气   晴

       我把娘送到卓雅那里,已经是第三天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是一点的动静也没有。我有些沉不住气。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母亲有了这的样有耐性?记得那天午我把娘用车送到卓雅家里去的时候,我扶着妈把她送到了二楼,让她老人家自己攀到了三楼卓雅的家中。
       当我发动起车子准备离开时,柱子还噔噔噔噔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我的心里一乐,赶紧给他打开了车门。儿子亲热地坐进了车内,爸,你怎么不上去坐一坐呢?
       我一看儿子长大了,也懂事了,心里面无比高兴,就故意避开他的话题说,柱子,等你放了暑假,爸爸带着你出去玩,怎么样?儿子一听,恣得在车座上弹了好几下,爸,你想带我去哪里玩?我笑着说,咱们去山西大同玩怎么样?人家都去黄山泰山九寨沟去旅游,山西大同有啥好玩的?柱子嘟囔着,那里有一个石窟挺好玩,中国五大名山,西岳恒山也在那里。儿子一听乐了,爸,妈不在家,你晚上过来和我还有奶奶一块吃饭罢 。我的心中不由一酸,连忙推辞说,爸晚上还有一点应酬谢。
       我琢磨着,娘过去的第二天,卓雅还不给我打个电话找我?没有料到第二天,我在无尽的等待中很快就过去了。由此看起来,一定是卓雅想让娘在她那里多住上几天?很快第三天,又是这样安安静静地过去了。
       我有点沉不住气了,今天头午开着车,就来到了卓雅家。我攀上楼梯,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当我犹豫着准备再一次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是娘!小松,我还以为你把我扔在这里,就不管了呢?我忙说,我这不过来接你吗?娘,柱子呢?娘大声喊,柱子,你爸爸来了!柱子答应了一声就从里面跑了出来,非常亲热地就把我拽到了家里的沙发上。
       见娘带着围裙,我不由问,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还没有吃中午饭。娘有些无奈地说,我来时卓雅就出差了,我一直还没有朝着她的面呢!这几天都是我给柱子做饭吃的。你看看这个家,简直不成个家的样子了,到处乱七八糟,卓雅这个当娘的,也太不够格了!
       我这才发现卓雅家里干净明亮,显然,这都是娘两三天以来的功劳。也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开起门,我知道是卓雅回来了。柱子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啊,妈妈回来了,就飞身过去开了门。打开门后,儿子一下子就愣在那里。我和娘更是大吃了一惊,原来卓雅是和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一起走进的。这个男人的头中间有一点点秃顶,个子不是很高,还戴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
       这难道就是卓雅经常提到的姜闻泽!我主动走向前去,与那人握起了手。你一定是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姜主任吧!久仰,久仰。姜闻泽也大度地潇洒地笑了出来,杨耀松,早在好久好久以前,我就已经如雷贯耳地听到了你的大名了!非常可惜,直到今天才得以相见。
       我们两个人很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卓雅也从尴尬中迅速地解脱了出来,妈,你什么时候来的?娘的脸色非常难,我来了三天啦,也没有见你的人影!你也真好意思的,把一个孩子扔在家里,不管也不问地就出差了。妈,我去北京出了一趟差,柱子已经长大了,他自己能照顾自己。妈,你们就吃饭吧,姜闻泽想顺便从这里想捎点东西,我去给他找一找。说着,卓雅就走进了自己的书房,翻腾了好半天,找出了几份文件。两个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会,然后,姜闻泽就非常客气地起身和我们告辞离开。
       我想接着娘就走,可是柱子却不让奶奶走。卓雅也不同意,说,妈好不容易来上一趟了,不能让妈走。杨耀松,不管以后咱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这次我一定要在妈的身上尽一尽孝心。我也没有强求。再说,娘来到这里的伟大使命还没有完成呢。于是,我就和娘打一声了招呼,也和柱子说了一声再见,准备起身离开。
      卓雅把我送到了楼下,她再一次向我解释说,本来我想把那些材料明天再给姜闻泽带过去。可是他非要今天用不可,所以一下了火车,他就跟我一块过来了。我答非所问地告诉卓雅说,卓雅,娘她的思想转变得很快,原来她老人家一直反对我们俩离婚,但现在她老人家想开了。刚来时娘还建议说,最好让我们两个人别再拖了,最好快一些分手,这样我们也好各过各的日子。既然这样,卓雅,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尽早地结束掉,我们之间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卓雅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好吧,等过一过这段时间,我们共同约定上个时间,一块到我们原来登记结婚的街道办事处,去把我们的婚姻关系了结掉。
       我点了点头,好,具体的时间由你来定。最好抽上个周六,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第二天星期天带上娘和柱子,找上几个地方好好地去玩他一天。卓雅紧紧地咬着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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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8 20: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4-28 20:24 编辑


                                                   一九九五年三月四日   天气  晴 (一)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也许我和卓雅在结束婚姻关系上达成一致,我好象嗅到了春天的气息。这种春的气息躁动而热烈,还有着一股热辣辣的渴望。难道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卓雅?客观地说,我应该爱过她,只不过这种爱在前十年的相识过程中逐渐地积累了起来,而在后十年中又一点一点消耗殆尽罢了。
       下午三点,我带上了身份证和结婚证,开上车就来到离市工人艺术馆最近的那一家街道办事处,准备和卓雅办理离婚手续。让我没料到,卓雅的车子早早已经停在了那里。我按了按喇叭,与走出车的卓雅淡淡一笑,便一起走进了这家街道办事处。
       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办公,一见我们俩说着话走了进来,就问,看着你们俩这么亲热,一定是来结婚登记的吧?我和卓雅不由都笑了出来。我连忙说,恰恰相反,我们是来离婚的。
       中年妇女以为我们在开玩笑,当我们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和户口本、身份证,以及结婚证一起交给她的时候,她这才相信,说,我在这里干了这么些年了,第一次见到,要离婚的两个人,还啦的这么亲近热乎?请你们稍等,我去找一找你们的结婚底案。中年妇女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时卓雅包里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就报出自己的姓名,听着听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后来她快速地收起了电话,抬起腿来就要往外走去。我紧追了几步,赶上了卓雅?出了什么事情?卓雅这才一边走,一边不安地对我说,柱子在学校打篮球时摔断腿了,刚刚被人送进了医院!我的头皮一炸,拔起腿就跟着卓雅往外跑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不好,我们的结婚证和身份证,还有户口本还没有带上呢!
       这时卓雅已经跑到了她的轿车前面,她大声冲着我喊道,你放心吧,那些东西放在那里丢不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先到区医院,去看一看柱子的腿伤情况情况到底怎么样,再说!我连忙开上车,跟在卓雅轿车的后面,急急忙忙地向区医院奔去。


                                                               一九九五年三月四日   天气  晴 (二)

       在静安区区医院急救室,柱子的老师和同学们,正围着看疼得满脸是汗的柱子看。老师一见我们俩快速赶过来,就给主动地给我们让开柱子受伤的情况,卓雅二话没说,就直奔医院的院长室而去。我留在了救护室,只见柱子平躺在那里,正疼呲牙咧嘴脸色蜡黄地接受着医生的治疗。
       我轻轻地问了问柱子,结合刚才老师讲的,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柱子是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之前,和同学们在篮球场上打篮球时,摔伤的。这时卓雅把的院长找来了。院长找到主治大夫问了问柱受伤的情况,看了看拍的CI片,在一起商量一下,然后这才对我和卓雅说,请你们二位放心吧,孩子右腿也只是摔断了腓骨。不用进行任何手术,只要找上个有经验的骨科医生把孩子骨头接上,然后打上箅子,二十多天之后就可以出院了。不过,接下来在家中的静养时间,很可能要长一点。
       在院长的直接关照之下,柱子很愉转到了骨科,就让两个老医生来给柱子正骨,疼的柱子的额头上直冒冷汗,但他还是咬着牙硬挺住了。卓雅很想找到老师,去讨上个说法。我连忙把她拉住了她,对她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我守在这里,你还是回家赶快和娘说上一声,免得让她老人家一直在等柱子放学,不见柱子回家干着急。卓雅又嘱咐了柱子几句,开上车回家了。
       腿还疼吗?我关切地问了问已经躺在病床上的儿子。比刚才差得多了。爸,你今天下午不是和妈去离婚的吗?我不由一惊,这是谁告诉你的?奶奶。柱子翻着眼皮说。我明白了,柱子,是不是我和你妈妈离婚的事,影响到你打篮球的注意力了?柱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当我跳起来抢篮板球的时候,脑子里一下子闪出了你和妈要离婚的事,紧接着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爬在了地下。对不起,柱子,没有想到我和你妈离婚的事影响到了你,还让你受了伤。
        其实,爸,我早就已经想好了。你和妈虽然离婚了,但我永远都是你们俩的儿子。我做梦也没想到,儿子反过来劝开了我,不由悯心大动。柱子,你想吃点什么好?爸爸这就去给你买。爸,我渴了,只想喝水。我连忙从热水瓶里给他倒上一杯水,凉上。
       当我出去给柱子买了点水果什么回来后,卓雅就把娘接过来了。只见她老人家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来,抓住柱子的手就流下了眼泪,柱子,我的宝贝,你咋吃了这么大的一个大亏。卓雅把娘做好的饭,用饭盒家用保温桶以及塑料袋带来了,就这样,我们一家四口人在,在骨科病房里凑付着吃了一顿饭。也许是心疼柱子,娘吃了很少的一点。
我和卓雅商量,这天晚上就由我留下来在医院里照顾柱子。没有想到,卓雅在夜里的十一点又来了。我说,你还来干什么?卓雅说,在家里我的心有非常不安,就跑过来了。我怕说话影响柱子休息,就示意着卓雅,从病房里面一块走了出来。你不用太担心,柱子还是个孩子,他的骨骼还有很强的生长功能,只要骨头接正了,可以说一点事也不会有。
        卓雅点了点头说,难道你就不感到出奇的巧合?我们俩正在办离婚,柱子就出事了。这是不是在意味着,我们两个人不应该离婚?卓雅已经很久没有用种热辣辣的目光看着我。我点了点头说,刚才柱子也告诉过我,是的我们俩的离婚才让柱子在打篮球时走了神,出现了这个意外。
       既然这样,我们干脆不要离婚了!说真的,小松,我舍不得离开你!卓雅把头轻轻伏在了我的肩上,并紧紧地抱紧了我。可是我的心却难以激活,就用手轻轻地扳起了卓雅的头,想不到她已经哭了出来。
       我温柔地说,卓雅,其实与你分手,我心里面也挺难受的。但我们两个人在做人的意识形态上,已经彻底背离。这样说,我们还是要继续离婚?卓雅从我的肩上抬起头来,绝望地叫了出来。你说对,除了上述原因之外,我们俩在兴趣和爱好上,甚至在伦理思想和道德观念上,也开始背道而驰。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要是再勉强地待在一起,将会产生一系列更大的矛盾。那,以后无论在什么事上,我都听要你的,那还不行?
       我耐心地告诉卓雅说,这不现实,也不可能!如果那样,你和我都不会有任何幸福。所以我们还是理智一些,分手吧。说真伯,我心里最喜欢的,还是结婚之前的蔡卓雅。好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建议你还是赶快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柱子最近这几天身边一直离不开人,你回去休息好了,也好明天来替我回家去睡觉。卓雅顺从地点了点头,我把她送下楼来。
       卓雅突然间又扑到了我的怀里,小松,我向你提出一个最后的要求,行吗?当然行。卓雅偎得我更加紧了,离婚之前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再过上几天幸福的日子?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给卓雅打开了她的车门,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如果我们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激情,也没有点滴的缠绵,只能增加我们之间的尴尬和难堪。卓雅一听,阴沉着脸,再也没有吱声,坐进轿车内就快速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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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30 20:23: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4-30 20:25 编辑


                                                                一九九五年三月十一日   天气   晴

       我没想到柱子的伤好得这样快,腿也不肿了,又恢复以往的活力。不管是语文老师还是数学老师,每一个星期都要给他来补上两节课,这样柱子住院时的功课并没有落下多少。在最近这段时间,我还给柱子买来了很多书籍,我不仅给他买了《汉语大词典》和《英汉大词典》,而且还花上了二百多元钱给他买上了一支派克笔。
       卓雅很有感触地说,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要给柱子买上点学习用品呢?看到卓雅的情绪很好,于是我就和她约定,是不是明天还是那个时间,我们一块去把离婚手续办了?这可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卓雅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离婚的手续全部都办完整之后,我拿出了一条丝绸小围巾,送了给卓雅。我知道你什么也不缺,但这毕竟是我的一份心意。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是,卓雅送我的却是一对西铁城情侣表,和凌阿姨送我们的一模一样。谢谢你,卓雅,谢谢你买回了我心中的珍爱。
       这不是买的,这就是我们结婚时,凌阿姨和郑叔送给我们的那对情旅表。我不由大吃一惊,这样说,当初你没有把它们送给姜闻泽?不,我又向姜闻泽给要回来了。你这样做,恐怕不合适吧?这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对手表已经是属于我和姜闻泽的共同的财产了。我立即明白了什么,接着就向卓雅表达了自己的祝福。
       为了祝贺我们的平稳分手,经过医生同意,我与卓雅带上柱子和娘,来到北京全聚德在丞州刚开张的一家分店,准备用餐。娘和柱子都有些郁郁不乐。为了活跃气氛,我要了很多菜,还要了白酒啤酒和红酒,大方的就像挥钱如土的大富翁。但饭桌上的气氛仍然很压抑。特别是柱子,他神色怅然,只是吃了很少的一点东西。
       我非常后悔,后悔不该举行这个该死的家庭宴会。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只好强装着笑颜和卓雅喝酒,和妈喝酒,还和柱子喝酒。因为我已经强烈地意识到,今后我们这四个家庭成员要是想再次坐在一起,已经完全不可能了。酒可以多喝,但是眼泪绝对不能流出来。这不仅仅代表着一个男人的尊严,而是为了我娘,也是为了我的儿子。
       也许卓雅也嗅到了这一点,她一直在想办法和娘说话,和柱子交流,她一会说上一个笑话,一会又调上一个侃子,宴席上的氛围好歹算是有了一点欢乐。当宴席即将结束的时候,没想到柱子的一番话,还是令卓雅失声哭出来。柱子敬了奶奶的酒后,最后端起他杯里的饮料说,祝爸和妈健康长寿,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我杨玉柱永远都是你们两个人的儿子!
       卓雅用手帕擦了擦泪水,前去结账。从那,她就再也没回来。我心里非常明白,是呀,也该结束了!于是我就挽着母亲扶着柱子从饭店里走出来。果然,卓雅坐在一辆出租车里,正在伤心的流泪。见我们出来,她打开车门走下车,帮着我把娘和柱子扶进了车内,然而带着柱子,就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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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8 09:50: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9-5-28 09:54 编辑


                                         四二、白色赛殴轿车——意外来客

                                                             一九九八年十月十六日    天气   晴

       两年多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还是一直当我的副支队长,也没有找到在爱情上的归宿。自从我和卓雅了离了婚,支队立即就分给我了一套标准的楼房,因为收入不断增多,我也象正常人家一样,在新房里置办上了电脑电视冰箱沙发等等,之类的家庭用品。
       有人曾经给我介绍过了好几个对像,但由于种种原因,都没有成功。后来这样的热心的人就逐渐地少了。我的心里很明白,由于自己不苟言笑,性格上又有一点孤傲清高。再说没有一点情调的女人,很难撑起我的眼皮来!但是我并不后悔,也是,如果我要是再找上了一个比卓雅还要庸俗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那还不如干脆把我杀掉,算了!
       李玉霞是我们支队分配来的大学生,年龄二十九岁,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当我知道她身在农村的父亲因心脏病住进了医院,需要用一大笔医疗费,就匿名给她的家寄去了三千元钱。李玉霞从邮局里查到了那份原始汇款单,知道是我给她家寄去的救命钱。为了感谢和报答我,她非要嫁给我不可。我根本就没有这的意思,于是我就和她开玩笑说,玉霞,难道说咱就这么不值钱,区区的三千块钱,你就想把自己卖了?见我死活不的同意,李玉霞这才说,能不能让我们先交上个朋友,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我只好答应下与李玉霞交朋友,就这样,我和李玉霞渐渐就有了交往。后来,当我发现李玉霞和我在一起时,不管大事小事,也不管是在工作中和生活上,她老是以一种敬畏的心理来对待我。有时候,正热乎的时候,她甚至还有一点胆战心惊。这天我就问李玉霞,为什么在我和她拥抱和接吻时一直在打着哆嗦,难道是激动的?李玉霞立即就对我直言不讳地说,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从心理上我还一直还把你当作我们的支队领导。
       我果断地与之断绝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不适之上。看起来,我杨耀松只要不犯上大的错误,永远都将是李玉霞的领导,如果要是那样,让两个人硬呆在一起,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幸福。虽然李玉霞哭着闹着就是不同意,但我还是跟她毅然地分手了!分手之后,大约三个月之后李玉霞偶然间就遇到了在市海关工作的一个高中同学,一来二往交往的多了,两个人很快就产生了感情,两个月之后两个就结成了伉俪。
       回忆着这些有趣的往事,我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郑学海从北京打过来的,就连忙地接了起来。最近我们俩经常用电话联系,学海在第一机器工业部的外事局工作,是个颇有实权的副局长。学海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他现在正在我们省城里办点事情,明天一早,他就和他爸爸来丞州看我。我一听非常激动,因为郑叔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机器工业部的副部长,我只是一个副支队长,哪敢有劳他老人家大驾光临来看我?于是我连忙在电话上说,学海,你还是告诉我,你和郑叔住在省城里的什么地方住,晚上我开上车过去见你们吧。
       听着郑叔这个时候好象是接过了电话,小松,你这孩子越来越见外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这个当长辈的,过来看一看自己的孩子,难道说不应该?再说了,你凌阿姨在我们来之前再地三嘱咐我,一定要过去看一看你。小松,你是不是怕我和学海过去蹭你那顿饭吃?
       郑叔的这一顿奚落,弄得我非常的难堪。我连忙说,郑叔,你还是赶快饶了我吧!你和学海什么时候过来,我在支队办公室里面等你们。这还差不多!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明天中午之会尽量赶过去。


                                                             一九九八年十月十七日   天气  晴

       今天我是哪里也没有去,只安排了一下手下的工作,然后与各区的交警个大队通过电话联系了一下,问了问下面的情况,就专门在办公室等待着郑叔和学海他们的到来。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见没等有等到他们,我闲极无聊的我就随意地浏览了一下人民日报,不由的看到了一则消息:为够适应改革开放的新形势,国务院准备进行一次重大的机构改革,要去销和合并几个部委,这其中就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机械工业部。这让我就有一些弄不明白了,目前此事可谓是最为重要,作为在第一机部工作的郑叔和学海两人,也要重新进行分配,他们怎么还有闲心到下面来乱跑?
       看到中午两点,爷俩还没有过来,我坐在办公室里,不由自主地又想了起了心事。柱子的腿已经全好了,卓雅和姜闻泽也已经结了婚。他们结婚时给我下过一个结婚请柬,我虽然没有前去,但是我却让人给她们捎去了一对一万六千三百多元钱的瑞士情侣,以示祝贺。他们结婚之后不久,两人就搬进了丞州市高新技术开发区新建的现代化楼房。听柱子说,房子更大了,五室两厅有二百三十多平方米。
       逢年过节时,卓雅总是要打发着柱子带上东西来交警支队里看我,有时柱子还要在我的家中住上好几天。卓雅还带着姜闻泽来过我家一次,那是在柱子高考落榜之后,他们过来是和我商量着,能不能让柱子以自费的形式,通过国际间的中介服务公司去澳大利亚上大学。我表态说,只要是柱子他本人同意,我没有任何意见。
       想不到这件事还真的办成了,临走之前柱子来看我,我领着他到省城去好好地玩了一天。分手时,我把一个五万元存折交到了他的手中,柱子,这可是爸爸对你的一点心意,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没有想到柱子去了澳大利亚之后,卓雅到交警支队里找到我,又把那张五万元存折给我送了回来。我气愤地说,这可是我这个当爸爸对孩子的的一点心意,你有什么权力不让孩子带走?卓雅一点也没有生气,笑了笑说,这是柱子让我还给你的,难道说你这个当爸爸的,连自己儿子的这点心意也要拒绝?没有办法,我只好收下。儿子经常从澳大利亚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放心,他一定会圆满地完成学业,回国做上个有用的人才。
       母亲自从卓雅搬到高新技术开发区后就回到了老家,卓雅给她老人家买上了好几身衣服,还给她买上了金镏子,金耳环。我很想把她老人家接到我这里来住,可她是说什么也不来,说,你还是赶快想法找上个人,来和你过日子罢。等到你成立了新的家庭,我再过来!
       北京的凌阿姨和郑叔在电话里知道了我和卓雅离了婚,也不有些满意。尤其是凌阿姨,在电话里直接把我熊上了,卓雅,一个多么优秀的女人呀,你竟然不要她了。小松,你小子是不是又有了外心?我只好苦楚楚地说,如果要真的这样,那就好了。可是至到现在我的身边还是没有一个女人。凌阿姨不由在电话里笑了出来,要不然,小松,我从北京给你瞅摸上一个?我说,也行,如果那样,到时候我就可以经常地到你的身边,去伺候你老人家了。说真的,前段时间我还真想利用郑叔的权力,把我调到北京去。可是现在,没有想到郑叔和学海他们两个人的工作岗位,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我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声,继续来想自己的心事。记得柱子摔断腿的那年放暑假时,我带上他到了山西的大同,想去寻找一下岳叔和岳婶还有小琼妮。我们在那里费上了好大好大的劲,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大夏庄煤矿,我兴奋地带着柱子立即就赶了过去。谁知这个煤矿好几年之前就不开采了,这里工人们都分到了其他的各个煤矿上去了。至于岳叔他到底又分到了那家的煤矿上,我在这里问遍了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试图带着柱子到大同市内去转悠转悠,看一看能不能碰巧遇到岳叔岳婶或者琼妮。可是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我和柱子在大同市区街道上,虽然有着长时间地徜徉,却没有奇迹出现。没有办法,我也只好到带着柱子,到恒山和云冈石窟去玩了玩,就赶快地回来了。
       这时手机响起,是学海打过来的。学海,你和郑叔什么时候过来?他有些抱歉地说,实在是对不小松,因为事情还没有办完,今天我和我爸就过不去了。我说,你和郑叔什么时候过来也行,我还让人给你们特别准备下了一点地方上的土特产,你们走时顺便带回去。
       学海不由笑了,昨天你还不让我和我爸过去,今天却盼着我们过去。我也笑了出来,学海,问你一件事?什么事?我看到报纸上报道,第一机器工业部的建制,要准备永远撤消?学海说,这是真的,我和爸这一次来到你们省城,就是为了来给我寻找上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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