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轻轻 于 2015-4-8 22:30 编辑
叫出它们的名字...... (周村)肖政委 那一天,不经意的一次网页浏览,我偶遇了很多童年的那些花花草草,为了寻找它们,为了知道它们的名字,我一一对照图片和脑海里的印象,辨认它们,多好!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这些,我童年的小伙伴,是长在野地里的,跟我的童年一样野。 首先应该提到的,是荠荠菜,初春,天气还凉呢,它们就悄无声地破土,发芽,长大,开花。想来,儿时的春天,荠荠菜是第一顿野菜香,煎着吃,或者包荠菜馅的素饺子,味道鲜香,那真是舌尖上的春天。那时候,作业极少,放了学,扔了书包,便是野地里疯跑。随手一指,哪一垄是我的,它地里的野菜便属于我了。”那时候的我,小,还不知道有“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这样清丽的诗篇,也不会念“寒荠菜绕墙甘若怡”这样唯美的句子。“荠荠菜,开白花,婆婆死了,我当家。”这是看到荠菜开花的时候,我们经常念的歌谣。不知道为什么一念就开心,一念就雀跃,童稚的语言里。对于生死,完全没有概念,所以没有忌讳;肆意的语言里没有恶毒,全是简单单纯的快乐。现在我知道,荠荠菜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香荠”,这个名字是女性化的,带着一些古典的香艳,让我想起的大户人家的俏丫头或者姨太太。 “落藜早春萌发”,这是指的灰灰菜了。想起来,那时候我家住的公路边上,就生长着一蓬又一蓬这样的野菜,因为来往车辆多,就显得灰头土脸的,真的是灰灰的野菜。村后的田野里,灰灰菜一丛一丛的,绿的干净,叶子上还覆着一层粉,叶子嫩的时候,可以采来用沸水焯后,再用清水漂泡,可炒食、凉拌或做汤。特别是凉拌,放上麻汁蒜泥,特别滑嫩爽口。灰灰菜的花极小,模样朴素的不像话,让我惊诧的是,就是这种貌不惊人的灰灰菜,居然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小黎”,“小黎,小黎”,这样叫的时候,我会想到一个女孩儿绿色的纱衣,在早晨的阳光里,弹指可破的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她浅浅地笑,盈盈地走在小径上,像晨曦中的一颗露珠儿一样清新。 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名的药材“地黄”也是陪伴了我的童年的。它初夏开花,花大数朵,也是很养眼的。花朵酒杯状,淡红紫色,颜色怡人,清芬扑鼻。我常常和小伙伴对坐,一人摘下一朵花来,说“喝酒,喝酒!”然后把花心对准嘴巴,吸吮,就有湿润润的,甜丝丝的味道到了舌尖,到了心田,真是不同反响的人间美酒啊!而且,印象里,我还和邻居家的小男孩煞有介事地喝过交杯酒呢,这些童真童趣,现在的孩子。没有了。这是我童年特别喜欢的野花,只是,可惜呀!地黄这个名字,有点像土财主。 龙葵,我把它叫做叫野葡萄,很形象的。花的颜色呈白色,小花朵。果实有黑豆大小,果实成熟的时候,由绿色转为紫黑色,这时候就可以吃了。味道可口,而又特别,跟葡萄的味道差不多,又有点像某种止咳糖浆的味道,有点甜,有点酸,还有稍微一点儿苦,其实,那时候真不知道,这又是一味药材了。瞧,那时候的药材,满地都是的。龙葵,这个名字,我觉得有点像玄幻小说里一个人物的名字,我想象这个人物有一张冷峻的脸,且身手不凡。 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有很多都在家乡的下河滩,河水清浅,芦苇葱郁。我坐在草地上,有时候还被蒺藜包扎疼了屁股,米口袋伏在地上,成熟了,一串又一串毛绒绒的小夹,掰开小荚,是白色的小籽儿,我还要固定不变的念一段“米口袋,面口袋,过了麦子换过来",像就餐前的仪式一样,然后放嘴巴里吃掉,味道不甜,但是很很清淡,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爱吃这些,是因为当时的生活水平来讲,权且当了零食吗?而现在的下河滩,那些原始的风貌都没有了,存留的仅仅是越来越模糊的童年记忆。 半夏,我以为是一种优雅的植物。其实,在我童年时代,它们无数次的擦着我的膝盖而过,我不知道它的名字罢了。像我多年未曾联系的小伙伴,看见就无比的亲切。我以为,半夏,这个名字带着一点忧伤,是因为那首叫做《半夏》的歌吗?“听见夏天过去一半的声音,是谁还站在原地?夏天切一半,你一半我一半,像 我们的爱分两端.......”但愿,这种植物,并不带着这种忧郁,她是欢愉的生命,一如我无忧无虑快速奔跑的童年。 我移动鼠标不断查找,一次次打开网页,记忆也不断打开:麦瓶草,是经常长在麦地里的,是单一色彩里彩色的配图;还有一种特别常见的小草的名字叫马唐,经常割来喂我的小兔子;葎草,它的小名叫剌剌秧,它无数次的剌疼了我的小腿;还有,叫做小马泡的小绿瓜,在我小时候,泡在我家屋檐下的咸菜缸里...... 今天,这些电脑屏幕上的野花野草野菜,都在唤醒我越来越模糊的记忆,我多想,再去亲近它们,并且,俯身,叫出他们的名字......但,现在,它们离我那么远,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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