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开花谢 于 2015-1-15 21:09 编辑
魔鬼与天使 孙志平 女儿感冒咳嗽一个星期了，坚持上课。周五中午说嗓子很难受，想休息一下午。这周补元旦多放的一天假，连我也感觉疲惫，不要说天天写作业到深夜的孩子。身体是第一位的，那就请假吧。 周五例会后踏着暮色回家，遛完狗狗，取回女儿书包，可以安心做饭，享受周末了。 “妈妈，饭后我想去买个本子，八点前回来。” “什么本子呀？非得晚上去买。”每个周五晚上女儿都约同学出去玩一次，平常学习辛苦，出去放松无可厚非，可今天身体不舒服，还刚刚请假不上课。 “图画本，美术老师让买的。我可不可以去？” “外面空气可不好了，你嗓子又不舒服，既然不着急用，还是明天上午取完中药再去好吗？” 撅着嘴巴，拉长着脸，勉强认同，却是一肚子不情愿。晚饭桌上，虽然也讲了一些同学间的趣事，但生硬的言语后分明积蓄着的浓浓乌云。 “明天下午我要去看电影，你没意见吧？”午饭时这家伙就曾提出来，被妈妈以身体不适为由给否了，此刻又提出来，分明带着几分挑衅。 “孩子，咱不是生病吗？都请假不上课了，再找同学去看电影，同学怎么看你？” “随便怎么看，我就要去，你同不同意？” 都“就要去了”，还问什么同不同意，分明是在逼驾。“我不同意。等你身体好了的时候再约着同学去！”火往上冲，话语里难免有流露，但尽量往下压，努力和颜悦色一点，小恶魔在挑衅，不能上当。 “买本子不行，看电影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你妈妈呀！没有妈妈你怎么长这么大？” “有你这样的妈妈吗？中午守着外人你不但拒绝我，而且说什么爱去不去，不给一分钱，一点都不给留面子。亏你还是老师，你了解一个十三岁女孩的心理吗？”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高，“是妈妈就有权利管我呀？我跟你一样生而平等，从一出生我就是独立的人，你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吗？……” 一句换来这样夹七夹八的一大串，语速又快，声音又响，开放的机关枪一样。千年的冤枉，万年的委屈，一起涌上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统统往妈妈身上倾洒。做妈妈的被抢白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身体好的话妈妈一定同意你去，咱身体不好，课都请假不上了，再跑去看电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有什么说不过去？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的身体，现在又成了说不过去，弄了半天，是怕我出去给你丢人是不是？” 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不讲理。哪里是女儿，分明是冤家，借故遛狗狗赶紧“逃”出家门。一个星期来妈妈身体也不好，虽然没女儿咳嗽厉害，但嗓子一直火烧火燎。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摇头，叹息，无限伤感涌来。走在清冷冷的街上，有种想哭的感觉。孩子心情不好，拿妈妈当出气筒，做妈妈心情不好了，只好往心底里咽。记得美国有个心理学家说过：当孩子长到十三岁，权当他出门走丢了，等十九岁时自然会回来。苦笑一声，回家吧！ 蒙蒙眬眬听见小魔鬼紧一声慢一声地咳，聚拢来的睡意顷刻全消，心随着她的每一声咳被紧紧揪起来，放下，又揪起来。反反复复中她那一阵咳过去了，复又想睡，嗓子却突然干痒难耐，爬满了毛毛虫一样，不好，妈妈又开始了。原先只是嗓子疼，这会儿感觉咳得很深，估摸到气管里了。一阵子咳嗽还没过去，小魔鬼拿着含化片衣衫不整地跑了进来。气管里的病含化片根本不管用，反而更来劲，一声接一声。 一连声的咳嗽里，隐约听见我们家的小魔鬼在厨房里当当咕唧。那里凉，她穿着件小睡衣，可千万别再重感了。越急越咳，咳得眼泪横流却说不出话。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我给你冲了酥梨膏。”再不是刚刚那个胡搅蛮缠的小魔鬼了，要哭出来一样，满是担心。喝一口热腾腾的酥梨膏，舒服了许多。攥着孩子的手，安慰她说不要紧。好说歹说，劝着她赶紧回去睡觉。 听隔壁屋里没了动静，知道孩子终于睡着了。静静深夜里，妈妈在床上翻覆来去，感慨不已。魔鬼也，天使也，十三岁的女孩，魔鬼与天使兼而有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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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5 08: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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