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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奶奶： 您离开我们已整整32年了。冥冥中，您可曾看到今年的槐花又一树树开满了洁白，那一穗穗、一串串的槐花飘着清香，挂着晶莹，沐着微微的雨风，可是在为您低吟浅唱？奶奶，在这样的日子，您一定和先行于您的爷爷相聚了吧？ 奶奶，您的命可真够苦。6岁时被狠心的父亲远卖他乡，给财主家当童工，受尽了苦难和折磨。18岁时又阴差阳错的与我50岁的爷爷成亲。他毕竟大您32岁呀，足以当您的父辈尚且有余，可那时的您又有什么办法？见面时，您揪心般放声地哭了，疯般地跑出了爷爷家，哭成了泪人，哭了整整一天一夜。爷爷可怜您，给您路费让您走，您又犹豫了：是啊，兵荒马乱的年代，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不知道在哪儿，茫茫黑夜，孤苦伶仃，一个弱小女子路在何方？您信了命，咬破手指把心一横，从此和爷爷风里雨里相伴，成了那个时代凄美的“忘年”夫妻。可天有不测风云，生下我父亲才4年，爷爷又撒手西去。苦命的您啊，从此便走上了更加难熬的漫漫人生路。 奶奶，我真难以想象您一个人是怎么拉扯着幼小的父亲一天天熬过来的。当时只有23岁的您，形单影只，才是个初谙世事的孩子呀！您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举目无亲，何以能顶得住天塌地陷般生活的重负和感情的窒息？爷爷刚走的那段日子，您哭得眼睛都肿了，人瘦了一圈，夕阳未落就泪眼朦朦地早早关了院门，谁也叫不开。您是怕凡间俗尘惊扰了爷爷，好让爷爷静静地歇息，待咿呀学语的父亲睡熟时，爷爷会突然醒来，偕如泣如诉的秋雨，拂去您红颜的滴滴清泪，让两颗挚爱的心交融。后来我才知道，您谢绝乡亲的规劝，执意没有改嫁的原因，是丢不下心中的爷爷，丢不下爷爷亲手种在院中的那棵白花满冠的槐树。一个难眠的夏夜，风弹窗棂，您朦朦胧胧地做了一个梦，梦见爷爷回来了，身穿您做的粗布衣衫，站在窗外笑盈盈地摘着香香的槐花，还回过头与您轻轻说话呢！您恍惚中一把推醒了睡梦中的父亲：“听，你爹回来了！”抱起我父亲就疯般地跑到了院中。这时才猛然醒悟是幻觉，一轮弯弯的清月悬挂在西天，微风正吹得槐花簌簌作响。您突然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再也站不住，扑通跪在地上抱着幼小的父亲失声痛哭起来。那孤儿寡母的哭声，在凄凉的夜色中回荡，满树飘零的槐花呀，莫不是奶奶的泪花朵朵？ 奶奶，您虽然失望了，但却从此把这棵高高大大的槐树当成了生命的寄托，您笃信爷爷在九泉之下是有魂灵的，他虽然人离去了，但种下的这棵槐树却时时佑护着您，在每年花开的日子，爷爷会走进家门与您会面的。所以直到若干年后，当您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们兄弟姊妹7个拉扯大的时候，您还舍不得让我们这些孙辈把那棵大槐树伐掉。后来听父亲说：他从记事起，就经常见您拢了头发，穿一身整齐的斜对襟儿式的衣服，目光呆滞地立在暮色或黎明的风中，一个人静静的望着大槐树发愣，还常常自言自语的念叨：他爹，你怎么就好久不跟我说话了呢？是不是那边太忙？咱家这槐树，怎么就还不开花呢？是不是你们说好要一起来？话音未落，泪先湿襟。可怜的奶奶啊，您明知爷爷永久地走了，万不能复活，却在这种极令人窒息的梦幻里等待着爷爷，怀念着爷爷。这一等，就整整等了57年，这一等，就使您年龄似花的奶奶整整等到耄耋80岁，直到1984年3月您不幸因车祸而去。 清明的雨，飘飘，洒洒，我的心，一揪，一揪。奶奶，您在天国那边还有遗憾吗？请忘掉吧，但我却无法忘掉，我万不该不回家送您。听父亲后来告诉我，您在弥留之际，仍一遍遍呼唤我的乳名，怎么也闭不上眼，您是惦念着千里之外在部队服役的我，想在去追寻爷爷的时候，再看我一眼。可同样是当过兵的父亲深知“忠孝难两全”，硬是忍着流血的心没把这事告诉我。奶奶，您最疼爱的孙子从小跟您长大，出了校门进营门，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几天，没来得及穿军装跟您照张合影，您怎么就这样绝情地走了呢？我们不是已经约好，等咱家槐花开的时候，孙子就一身戎装，佩戴了军功章，回家看您吗？可今年的槐花，还没醒来，您怎么就匆匆走了呢？！ 年年岁岁槐花开，岁岁年年不了情。苦命的奶奶啊亲爱的奶奶！就让我一千遍一万遍地这样呼唤您、祝福您，您，听到了吗？此时的我——您的爱孙就跪在您的坟前，沐着清明的雨风，叩首，嚎啕，顿足，把思念的泪水洒向九天！奶奶，那边，您一定与早走的爷爷相聚了吧？这边，咱家那棵曾给过您不倒支柱的大槐树依然枝繁叶茂地蓬勃着，我们至今没舍得把它伐掉。我们是想当槐花飘香的时候，您与爷爷想回家看看了，好找到自己久违的家门...... 通联：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敬仲镇政府 张振良 手机：135895290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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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8 09: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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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8 10:54: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