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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腊八节
三九尽的飘雪伴随着腊八节姗姗而来,纷纷飘落人间
“腊七腊八,冻死叫花。”这是娘在时,每年腊八节到来之前,常说的一句话。这句话伴随了自己的大半人生,我长大后就懂得娘说这句话的含义了。其一:腊八节正逢数九寒天,是一年最冷的时段;其二:可以悟出娘对当时沿街乞讨人群的怜悯和同情之心。
我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里,童年的腊八粥记忆犹新。喝了一个冬天高粱地瓜面粥的我,就盼望腊八节喝上一顿八宝粥。何为八宝粥,就是娘当时用杂粮加小枣熬成的粥,我们就叫它“八宝粥。”娘在腊八节前的晚上就把熬粥的食料泡上了,腊八节天不亮她就早早起床熬粥了。当太阳升起时,娘就喊我起床喝粥了。一家人围在火房里,守着一锅热气腾腾的腊八粥,我们的心情是那样的高兴和兴奋。娘盘腿坐在热炕上,居高临下,眼睛笑眯眯的望着全家人,生怕家人喝多了,担心我被腊八粥撑着。我便把双脚伸进灶膛里取暖,迫不及待的等娘舀粥。这时娘弯腰用饭勺挨个儿给我们舀粥,我也是乎忘记了寒冷,双手捧着粥的瓷碗,嘴边与碗沿相触发出嗤嗤喝粥的响声,热粥喝进肚里暖在心里,真得感激娘的付出,难得一年腊八节,难得一顿腊八粥。
难忘那年腊八节,早上,太阳映着地上的积雪,屋檐上有一些雪化后凝结成*的冰溜子,那时的冬天要比现在冷的多,北风呼啸,天寒地冻,更没有阴霾。早晨,正当在全家人围着锅台边喝腊八粥时,大门外传来一位男人微弱的乞讨声:“当家的行行好,给点热饭吃吧,求求您了!”我跑出门外一看,只见一位六十开外,穿戴破烂不堪,手拿一根枣枝打狗棍,脏肌肌的老汉哆哆嗦嗦地站在大门口。当时,我就想把他轰出门外,太烦人了。却被从屋里出来的爹喝止了。“小孩子,去一边,不懂事,混蛋!”我被爹的斥责声吓坏了,连忙退到一旁,只见爹把那位要饭的拉进了火屋里边,母亲从热炕上下来,把他让上了炕,他开始有些拘谨,最后还是被爹娘的热情所接受。娘舀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连同一双筷子递到了那位乞讨人的手里。我在一旁看到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粥碗里,同时我也被爹娘的真情和爱心所感动。数年后,曾在我家喝腊八粥的那位乞讨人得济了,从而结束了他的乞讨之路,他更不忘那年腊八节的腊八粥,就与我爹结拜了盟兄弟,自然成了我的“乞丐 ”干爹。
几十年过去了,爹和我的那位“乞丐”干爹已先后离开人世。我不会忘那年的腊八节和腊八粥,更不忘记接受我家舍施的“乞丐”干爹。
高青 郑书元
2016.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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