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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寻蝉想到的......
留仙湖西岸的小园里平素多是散步游玩勤于锻炼的人行走其间,自初夏有了蝉鸣后便多了些寻蝉之人。
暮色朦胧之际正是金蝉出穴之时。寻蝉者常在晚饭后出来,手里拿了手电筒或是更高级一点的夜光灯在树林里穿行。灯影闪闪人影绰绰,炫炫的灯光在树影花丛间翻转,只为寻蝉。也有心思细致的人,随手拿了矿泉水瓶,碰到在穴中不好挖的蝉就用水灌。那天在林间散步,更是看到一奇葩的主儿,在手挖水灌未果之后竟用一枚石子将蝉穴堵死了!我惊讶于他表现的同时又想起小时候母亲杀鸡时的念词:小鸡小鸡你别怪,天生就是这般菜......在物欲的贪念下不知道现代人对生灵的敬畏还有多少?
眼前的小园也就有百余株树稀稀落落的散落在林间,小园的地面有些还被水泥或是红砖硬化了,剩余的草地上还有多少蝉能生长?我常用人比蝉多戏谑此况。看到寻蝉人切切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可怜---多数情况下一个晚上恐怕是寻不到几只蝉的。小时候,我家的院里有十几株梧桐树,像这样的夏日夜晚在树下乘凉无意间也能捡到三五只,只是那时的人对食材的选择相对淡泊,没有现代人这么迫切.
去年夏天和朋友进山消夏,在一片葱郁的山林里闻听到那万蝉齐鸣的盛况:树影里 草叶间 灌丛中几乎都能听到快乐的蝉鸣。仔细观望,有的树上竟停息着三四十只蜕过皮的蝉儿。它们自由的在林间唱和,呼朋引伴,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以嘈嘈切切错杂弹的旋律把夏天的热烈烘托的更加声势浩大......细想,那山间的蝉儿若是换个环境搬迁到此处,且不说寻蝉的人有多么的惊艳对于蝉来说恐怕就是莫大的劫难了!多亏这些人不知道那地方,幸甚!
小时候曾在放学的路上捡到一只死去的燕子,后来就把它拿回家埋在菜园的树下了,以至于姐姐笑话我是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只是黛玉葬的是花我葬的是燕子,而我也远没有黛玉的才情与灵犀。对生灵由内心而渐生敬畏的情结或许是从中年之后而心思渐浓吧?我虽不是虔诚的佛家弟子,但对于生命个体的尊重却逐渐有着从善如流的认同感。
前几日在林间散步,玩伴无意间看到一只漏网之蝉,发现它时它停在一株松树的枝桠间,淡绿的有点黄的身子已经从褐色的蝉壳里蜕出了一半,壳在树上,身子乾坤挪移般的悬在空中,我们不敢打扰它,偷偷的用手机拍下了它涅槃重生的瞬间,也就过了十几分钟,蝉身两侧的羽翼就完全展开了。正是“薄剪绡衣,凉生鬓影”的样子。等它爬高之后估计寻蝉的人再也找不到它便欣然离开.
那日闲翻书页看到古人咏蝉的诗句,也有褒贬,也有悲喜,却不见得有烹食之词,难道古人不知道它的美味?
喜欢蝉是敬它不畏艰辛的求索与坚韧,又因蝉与禅谐音,便窃以为这小小的蝉儿也许藏着某种智慧吧?如果没有,那么“金蝉脱壳”一词又缘何而来呢?如此就想:蝉也许能通禅,世间万法万物莫不藏着禅意,只是因个人的修为与开悟不同而在理解上产生差异吧?
蝉以鸣夏,蝉以悲秋,蝉也予以人类美食,但愿寻蝉的人手下留几分情,让蝉儿在物竞天择的大自然中吟唱属于它自己的生命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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