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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5-4-25 12:30 编辑
高青 郭明晓
最情趣的雨是杏花雨,最贴切的风是杨柳风。也是古人早就渲染出来了的。南宋诗人志南的《绝句》:“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短短几句,就把春游的情景生动起来。
有几次春游的机会都错过了。这个春天也似乎来的更晚一些。看不清自己,无处捕捉春日里的一些旧痕,时不时有冷风吹地人恍惚不定,寒冷有的随风而去,有的渗进骨髓。被风吹过的眼睛,又勾起回忆。躲在一个角落,听风吹过的声音,相信最暖心的记忆一定能落在丝滑的锦缎上,细腻温润,也期待风过之后会有奇迹滋生。
早几年,家人就叮嘱买一个折叠躺椅带到班上,不占多大地,也别管别人说啥,午休时间不回家,省去来回跑的时间,展开折叠椅眯一会,要不然,身体吃不消熬不住。几年下来,一直没答应,也感觉不像样子。前几天又想起这个事,细雨中,开着车转了半个城,淘来一个竹制折叠躺椅。第一次在二楼阳台展开,抱了一本书躺上去,有点晕。窗外阳光伸出温热的小手抚摸过来,暖意肆起,昏沉沉陷入睡意。风悄然而入,敷在脸上,幡然醒来。放眼望出去,有一株柳树随风摇动,竟想起杨柳依依醉成行,以及无数个春日里点滴的记录。
书,是《萧乾文萃》,翻到了他的《梦之谷》。“谁会在红日升到中天十分,仍呆坐在白石阶上,用回忆的手捕捉半夜那个朦胧的梦呢?谁又痴得还在梦境里胡乱摸索?”是啊,时光如白驹过隙,带走尘埃,捎来新绿。合了书,放在心口,闭上眼,有鸟儿嘁嘁喳喳清脆之声,干净,透明,清澈,似几个顽童争着抢着欢一只柳笛。睁开眼,窗外不远处,柳树在风中摇曳,凭栏眺望,绿波涓涓。
缓过神来,上班。这该是最贴心的时光,清心寡欲。空闲,再仔细探究志南诗人,才知道他竟是位僧人,“吹面不寒杨柳风”也是不带任何修饰的舒爽之风。从寥寥的字里行间发展开去,尽可以构成一幅长长的画卷,长长的画卷里展露出来的是意味深远的美妙禅意。万物对他而言只有一份温暖与爱意。朱熹赏其诗,评断的标准是无“书生气”,“跋其卷云:南诗清丽有余,格力闲暇,无蔬笋气。”也想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最最贴近自然、最纯白的景物描述,心无旁骛。老家门前两侧也有垂柳,迎风而展。也固执地认为杨柳成行才顺心养眼。“春风扬柳万千条”曾默念过无数遍,最后才知道这其中的“扬柳”不是“杨柳”,而扬柳里潜着风。而“杨柳”是杨树和柳树。花开无数是美景,杨柳成行是自然。风过,杨柳轻摆,暖意横生。
来来回回的路两旁毛白杨挨挨挤挤,杨树叶子有鹅黄到翠绿,好像是一夜间的事。早上,上班的路上,仰起脸,高高的杨树上嫩叶初展,空气被过滤,天空更清透了。风更是小心翼翼穿过,悉悉索索,轻声俏语,似一只永恒的轻音乐。万物有梦,都向着心的方向飞翔。风若有心,过万物,也是只为安心吧?风是谦谦君子,与一株株植物相逢一笑,连绵翠绿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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