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麦子 于 2015-4-24 17:00 编辑
饺子 临淄 王秀玲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我七三年出生,小时候,饺子不是想吃就可以吃到的。逢年过节,全家人围坐一起,包饺子、吃饺子,热热闹闹。其它时候,就开始数算家里人的生日。无论家里谁过生日,都会吃一顿饺子,吃饺子是最隆重的庆祝仪式了。
饺子有荤有素。牛羊猪肉、鱼虾蟹、鸡蛋,大白菜、土豆、茄子各样菜均可入馅。七十年代的生活清清淡淡,做菜几乎都是缺油少肉用水炖。即便是荤馅饺子,也见不到多少油花。我至今不能忘记的是我第一次吃的牛肉水饺。那一年我五岁,姑姑家,午饭是牛肉水饺,薄薄的皮,裹着圆的肉团儿,咬一口,有汤汁儿流出来,油花闪着细小的亮光。油而不腻,只咬一口,就满口生香。那是我第一次吃牛肉水饺,也是第一次吃没有调混任何蔬菜的纯肉馅饺子。在清汤寡水的年月里,它成了我最华美的记忆。后来,我没有再吃过那么好吃的饺子。
南方人也吃饺子,只是不普遍,也不常吃。我的一位同学,家在武汉。她家包一顿饺子,往往要全家齐上阵,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调馅和面还勉强驾驭得了,最犯难的是擀皮。没有擀面杖,用酒瓶子代替。三人擀面皮,供一人包,刚刚合适。一家人忙活半天,中午吃到的水饺开膛破肚的大概能占到半数。“南人饭米,北人饭面”,是有道理的。
江南一带比较有名的,大概要数四川的钟水饺和江西安徽的米饺。但与北方又有所不同。钟水饺吃的时候淋上特制的红油,甜中带咸,兼有辛辣。米饺,面皮用米粉制成,晶莹柔滑。钟水饺,味在红油;米饺,味在米粉皮。反而,饺子原本的滋味退而成了陪衬。在江西时,我吃过一次饺子,红辣椒调制的馅,吃过后,嘴唇火辣辣的,我一路刺溜着嘴巴回到宿舍。
北方的饺子,面皮软而薄,馅放得满满的,仿佛要从里面挣脱出来。蒸饺,失于干硬;煎饺,失于油腻;最好吃的,莫过于水饺。饺子下到沸水里,开锅浮上来,肚子鼓鼓的,可以看得见馅的颜色。蘸点儿清的水饺醋,或者什么都不蘸,都好吃。吃水饺,一定要喝水饺汤。汤清爽,既有麦香,又有水饺的香。吃着热乎乎的水饺,喝着热乎乎的汤,汤汤水水的,又舒服,又满足。
今年春天,没来由地迷上了素馅饺子,隔三差五包一回,仿佛有吃不尽的春。菠菜、荠菜、嫩麦蒿、婆婆丁、古扎头、槐花……随便哪一样,择洗干净,切碎,加切碎的木耳和炒得鲜嫩的鸡蛋,调以花椒水、酱油、盐、香油,就是一款令人馋涎的美味饺子。唯有韭菜,性味重,在春天芽之初发,具清香之气,不宜与木耳调混,以免冲淡了其清新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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