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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见我回家,自是兴奋地东家长西家短地絮叨个不停。而我,大部分的时间里还是愿做个聆听者,任母亲用这种方式来排解一下她长期的孤独与寂寞。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已经独自寡居很多年,但母亲觉得和我对脾气,每次见到我总是和我说个不停。
趁着母亲到外屋取水的空儿,我逡巡的目光落在一白色小瓶的洗发水上。这是我家里一瓶极普通的洗发水,尤其是在疫情封闭隔离时间里,单位就经常发这种小瓶的洗发水。但儿子却不屑于这种洗发水,他总是按季节精心选择一些品牌洗发水,在去油去屑或是乌发生发上也总有着不同地选择。我虽然很是无奈,但想想或许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也便由他去了。
母亲取水回来见我盯着这瓶洗发水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说:“这是晨晨寒假里剩下的洗头膏,我试了试洗头发真地很舒服呢。也只是用了三五次就使玩了,我就寻思着去超市买上一瓶,可一看标价二十多块儿钱,就没舍得买。”
晨晨是妹妹家孩子,不到一周岁妹妹因病去世,孩子便一只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期间也断不了去姥姥家住上几天,即便如今上大学了也经常来看望母亲,倒是我这个当舅舅的一年难得同外甥女见上一回儿,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那您从前用什么洗头呢?”我问母亲。
“这也说不准,有时捏点儿洗衣粉,有时用点儿肥皂水,光图洗头干净了,但头发总直挺挺的。”母亲借着我的话茬说。
“娘,以后您无论买什么,一定得觉得舒服才行,就别太在意多少钱了。”我随手从挎包拿出钱,一边塞给母亲,一边接着说:“您平日里看看超市里有什么稀罕物,自己买就行。实在舍不得买,您和我说,没钱花了更要和我说,别憋屈着自己。”我知道母亲勤俭节约了大半生,但凡超出她心理价位的东西母亲是不会买的,更何况她认为的“奢侈品”呢,
“你过年捎回来的钱我还有呢”母亲虽然极力推脱着我塞给她的钱,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母亲最终还是收下了。
我偶尔望望母亲满头的白发,她日渐衰老而逐渐弯驼的身躯,岁月的沧桑不仅落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悄悄磨损着她曾经倔强而坚强的性格。
尤其是随着年龄的不断渐老,此时的母亲已经看淡很多事情,日常同孩子的相处以及和左邻右舍的沟通上,母亲都不再固执己见了。
2021年5月9日顿笔于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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