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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店 赵自鹏
虽然只是深秋里的一场小雨,还是令路边柿子树的叶片纷纷泛起了红晕。光秃秃的树梢上悬挂着那些红彤彤的果子,则像一个个红灯笼似的很是惹人欢喜。
我老家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柿子树,是父亲生前栽下的。父亲去世后,母亲依然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着这棵柿子树,夏天干旱了就给它浇水;树叶因缺少养分干黄了,就收集来人或动物的粪肥挖坑给它上上;当树冠的枝条疯长地没了形状,母亲就亲手给它修剪修剪;当冬天天寒了,母亲就将田地里倒下来的玉米秸秆盖在它身上,不让它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长期的朝夕相处,这柿子树仿佛也有了灵性,它不断地生长着,树干不断长高长粗,树杈也是野蛮地向四下张开着,将影壁墙前很大的一片区域都统统占领,根本容不下其他苗木的生长。每年的结果期,密密麻麻的果子更是挂满每一根枝条,令本不算粗壮的枝杈早早低垂下来,那副不堪重负的样子仿佛就是在回报着母亲对它的殷勤付出。
国庆节到了,这满树的柿子也进入成熟期,绿橙相间的色彩一下子令整个院子都生机盎然起来。面对着满树红橙橙的果子又到了丰收季,母亲在高兴的同时,还得绞尽脑汁想各种办法,如在树上绑稻草人,用尖锐的铁器相互敲打的办法来驱赶诸如灰喜鹊、野鸽子抑或是马蜂一类的偷吃贼。但毕竟柿子甘甜的味道太过于诱惑,一些偷吃贼还是趁着母亲的不注意,偷偷地飞落在树上,在熟透了的柿子啄上几口,恣意地吮吸着金黄色的蜜一般汁儿,眼瞅着掉落在地上的果子,令母亲只喊可惜。
但待农田的活计稍有停歇,母亲便将树下最底层的柿子摘下来,这家里送上一兜儿,那家里又送上十几个,虽然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但左邻右舍间在乎的是互帮互助的这份朴素情感,借此联络联络感情也是未尝不可。
母亲知道我每年国庆节回家,每一次都不顾上树采摘的危险,专挑长得最大熟得最好的果子提前摘上一大兜子,让我回城里带给亲戚朋友们都能尝尝,虽说算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一样的美食特产来得珍贵,但也算是咱乡下人的一片心意。
当我告诉母亲,人家都说咱家的柿子很甜时,母亲甚是高兴。后来母亲不知从哪打听到柿子经过冷冻可以保鲜的办法,便将最后从树上采摘下来得果子一股脑地放进冰箱冷冻室,甚至将刚刚摘下的果子去皮后制成柿饼儿,这样即便是春节也能保证我们能吃上新鲜的柿子了。
我不禁因为母亲的良苦用心而感动,也因为这常年旺盛成长的柿子树能给母亲带来些许的欢喜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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