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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车子、票子
张店 胡敦荣
听说现在有些妙龄女郎择婿的标准是:房子、车子、票子,即有房、有车、有钱。这种把眼光只放在物质利益上,而不注重品行的观念,太狭隘,也不一定能得到幸福。但这事却从反面说明:当前人们的物质生活在飞跃发展,房子、车子、票子,在许多家庭已不成问题。我的家庭,就是实例。
过去城市职工大多没有自己的房子,是单位根据一定条件分配,单身职工住集体宿舍,只有结婚时才考虑:“离群单飞”。一九七一年我结婚时,区政府(那时叫区革委)房源很少,论资排辈丈夫根本分不到房。丈夫和朋友们东跑西颠,好歹打听到一间九平米的小房。这是一位即将退休且家属在农村的老同志。于是丈夫的朋友轮番上阵,他们一会甜言蜜语、一会苦苦央求:“您老有颗菩萨心,一辈子行善积德,不会眼看着咱们的年轻同志把新娘娶到马路上……您老行行好,暂时搬进集体宿舍,不久您就退休了……”老同志终于被说动,自动让出了那间房。朋友们帮丈夫将这房粉刷一新,它就是我们的新房。当时我们是多么感恩载德。
这间房,过去是大户人家的门房,大院里面住着六户人家,我们门前,就是院内所有人出入的必经之地。冬天我们可关门闭户,夏天只能挂个竹帘,在众人的“监督”下,我们须时时谨言慎行。
住在这九平方小屋里,我们有喜有忧。喜的是:我们的女儿——市广播电台经济台主持人,就在这屋里出生。女儿出生后,我们在屋里安放两张木床,一张1.2米,我们三人睡;另一张1米,婆婆带着小儿子睡,两床相距只有半米。婆婆从农村来看孩子,放心不下读三年级的小儿子,我们就安排她将小儿子带来。当时不仅是婆媳同室,而叔嫂亦是同室相住。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们的炉子经常倒霈,每晚封火时都在炉盖周围撒一圈炉灰,以防煤烟冒进屋里。有一天婆婆带小儿子回家了,秀凤(女儿的大姑)来替班。晚上照样封了火,谁想第二天早晨只听“扑通!”一声,秀凤倒在火炉旁。丈夫慌忙拉起秀凤,并把她送到邻居通风的房子里。当他回来时,我已经不省人事。原来炉膛里充满了煤气,秀凤掀开炉盖,就被冲出来的煤气熏到。丈夫忙着去救人,弥漫在屋里的煤气又袭击了我。谢天谢地,我那宝贝女儿侥幸脱险。多亏煤气在屋里折腾的时间短,否则我们都没命了。
四年后,我们有幸换了房。这房是北屋,管理员将北屋西头那间隔出来,安排我们住,东头两间住着区工业局长。因房子很寛,我们在中间加一道墙,将其改造为两间,大约15平方。我们院子里的公厕,就在我们房子的西北角,致使我们的西墙,常年潮湿有味,但我们还是挺满足,毕竟比那九平方大了不少。七六年,儿子在此出生。十几天后,我被公布为税务街小学副校长。人们戏言:双喜临门。
女儿上学后,我们第一次搬进楼房,乃五楼顶层,28平方,只有两室。在28平方内,我们安放了三张床。丈夫姊妹多,他们都在农村,隔三差五地到我们家住下。
芝麻开花节节高。八四年,我们搬进三室一厅、70多平方的房子。在这里,女儿和儿子分别进大学读书。由28 平方升为70多平方,我们当时是多么欢欣鼓舞!
好事连连,2003年,我们搬进了103平方的房子,两室两厅。是单位统一精装的房子,卧室内铺复合木地板,厅内铺一米见方的淡黄色瓷砖,门窗装成当时很流行的棕栗色。这是我们第一次住装修过的房子,简直无法形容当时的快乐和满足。有位农村的朋友看过后说:“过去的皇宫也就这样吧!”
做梦也没想到,我们现在住进了电梯房。2015年,我们买了120平方的电梯房,三室两厅,我、儿子媳妇、孙女都有自己的房间。儿子说:“新房新气象,旧家具一律不要,全换新的!”房子的基调是白色:门窗用白色木框镶嵌;白瓷砖铺地;桌、椅、床、沙发、茶几、餐桌,全是白色的欧式造型 ;各个卧室是白色衣橱。壁画和窗帘经儿子媳妇精心挑选,色调与室内的一切特别般配。房内适当的位置摆设着花草树木……他们把这三室两厅打扮得干净、漂亮,既高雅又舒适。每每坐于沙发,环顾室内,便觉:心头荷花开,身畔暖风起,整个人都洋溢在美满、幸福中,如痴如醉。尤其令我满意的是电梯,我们虽然住11楼,但是瞬间上、瞬间下,不费吹灰之力。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真是美呆了!。
再说车,过去的轿车姓“官”、姓“钱”,它与平民百姓根本不沾边。八五年夏天,我在家被爆炸的啤酒瓶炸伤,多亏对门劳动局的司机在家,他迅速用车把我送进医院。这是我第一次坐轿车,虽然全身血淋淋的,可竟忘了疼。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13年前,女儿买了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曾让我自豪了很久很久。十年前,儿子也买了车,我的心里乐开了花。如今,我所有的亲戚(包括农村的)全都鸟枪换炮!轿车啊,轿车!你终于下凡了!
我们家是工薪层,票子就是工资。我父亲1938年参加革命,母亲1940年参加革命。解放初期,父亲的工资定为103元,母亲的工资定为75元,均是令人羡慕的高工资。我1966年参加工作,工资为30.5元,转正后为35.5元,从此便停止不前。那时我常常想:我的工资永远赶不上母亲,更何况是父亲。父亲直到1976年去世,工资原封不动。母亲1997年去世时,工资已过千。她曾对前来看望她的领导说:“别再给我长工资了,我现在不能为党和国家出力,拿着这么高的工资有愧啊!”那时母亲为退休了还拿高工资而惴惴不安。可现在的我,一个小小公务员的工资,早已远远地超过了母亲的工资。
今天我们平民百姓的生活,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让我们幸福地放歌高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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